“你想留下?”刘隐语气中透着愉悦。
倾君“噌”地一下从他怀里挣出来,嗔着杏眼正色道:“你别想歪了。我只是经历过生死,心中后怕,想说无论如何都和你在一处,就算死也还能再看你一眼罢了。”
“我没想歪。”刘隐看着她,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喜悦和爱惜。
倾君登时心虚,却兀自撑着,摆出一张正经脸。
“我竟不知,你是个这么矫情的人儿。”刘隐揶揄她一句,并在倾君把眼睛瞪圆之前补了一句,“你觉得,我哪里想歪了?”
倾君气得咬唇看他,嘴唇颤了颤,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刘隐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倾君又羞又恼,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也不敢偷袭刘隐,生怕又被他说出什么话来。
刘隐却只抱着她,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他心里从没这么满足过。
有什么事情,会比得知自己一直惦记的人,同样惦记着自己,甚至决心生死与共,更让人觉得轻松而又满足呢?小时候父亲便是这么说的,若找不到真心的那个,一生再长,也终归是无趣的。
直到今日,听濮阳冥衍讲了一路发生的事,说了她说过的那些话,他才觉得心里活了。他不再是为责任而活,不用再活得没有一丝生气,许多之前回避的事情,他都不会再忌讳了。
他有了最想守护的人。
而这个人用行动告诉世人,她愿意和他一起守护江山子民。
“我还是想问,我住哪?”倾君问道。
这帐篷里有舆图,有沙盘,还有那么大一张书案,上头有纸有笔,还有个似乎是装印章的盒子,一看就是办公的地方。自己难不成也住在这?
“这里经常要议事,你在这边不方便,不如就在我旁边搭个营帐,让五姑娘出来服侍你,如何?她身手好,还能保护你。”刘隐语气十分温柔,“那些男人太臭了,会熏到你不说,我也不想让他们看见你。”
“这算吃的哪门子醋?”倾君笑道。
“不是吃醋,就是不愿意让他们看见你。”刘隐大方承认,“倒也奇怪,这会儿想起来就觉得牙根痒痒。”最后这句果然是咬牙切齿说的,说完了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倾君不禁莞尔。
“总是要见到的。”倾君笑道,“你还能把我藏起来?说起来我这次是想来帮忙的,不止为陪你——神医收我为徒,你不如让人再搭个帐篷,请他老人家也过来,一则有重病重伤的,没人比神医更可靠,二来我也可以多跟着学学,早晚成了你军营里的军医。”
“军医?”
“就是随营的,不是皇帝派来监管药材那种。翼方堂那些,我看就像军医了,不过他们是自发的,没有编制。”
“这个主意倒不错。”
“古来就有,不过照这样看,应该是唐朝之后才出现的。”倾君笑道,“你慢慢改革变法,如今还是先打了眼前这场仗再说。”
“那是自然。”
“你看极望楼谁闲着,就让他过来给我讲讲南诏和交战的事,我虽未必帮得上忙,但多了解一下也好,总不至于被你甩得太远,事到临头却无法替你分忧。”
“好,等营帐搭好了,晚上我去找你,亲自跟你讲。”
倾君身子轻轻一颤。
刘隐嘴角微扬,他把头埋在倾君发中,用力嗅了一嗅,心中的幸福感愈发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