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有些绝望。
她逼着自己去想一个新的问题,可临时抱佛脚想出来的那些,不是太过白痴幼稚,就是和自己原本的问题拥有雷同的尴尬。
刘隐眼见她脸上越来越红,窘得不成样子,眼神还微微躲闪,只觉得十分有趣,稍微想了一想,也猜到是与她要问的问题有关。不过,她要问些什么,竟至于脸红害臊?
倾君不吭声,刘隐便也猜测了一回。
“我很小就出来打仗了,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府中那些丫鬟我看不上,京中的千金也不合我的胃口。至于城中那些官员送的姑娘,我自然更不会看上一眼了。对我,你请放心。”
“我没问这个……”倾君窘到不得不低头。
刘隐微微一笑,继续主动交代着:“因为你和她们都不同,我才注意的你。从你第一次问我要银子,我的心里应该就有你了,只是感情不深,我自己也还没发现。直到你跳进河里,我才隐约感觉到。后来你被那个混小子掳走,我才认定了自己的心意。”
“不是……”
她刚说了两个字。
他便又说了下去:“我怕你受到伤害,便想让你离开,我骗自己说不后悔,其实心里悔得要命。很自私地说,我最希望的是你一直在身边,哪怕死亡就在眼前,我也不想松开你。不过我能压制自己的心思,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所以才放你走。”
蓦地,他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却不容质疑:“不过如今你来了,把我好容易压下去的心思撩拨起来,你便走不得了。即便以后你自己要走,我也会把你追回来。”
倾君觉得这些话十分好听。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问的。
见刘隐又要张口,她生怕他无止境地说下去,忙往前一步环住他的腰背,把头往他肩上轻轻一靠,蚊子哼哼似的问出一句话来。
“我只是想问,我今晚住哪……”
说完便紧紧闭了眼,把头埋得更深。
刘隐不禁愣住。
他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原来她要问的是这么一句话。不过原本是打算晚些时候让人送她回城的,她既然这么问了,他还真舍不得放人走。
一时又想到城里有濮阳冥衍那小子,刘隐将怀里的人搂得紧紧,一脸骄傲和维护,在这别无他人的大帐里头,也不知他是对谁宣誓主权。
可让她睡在营中吗?
他倒是不怕人议论,只是原本让她入城,就是因为这里不安全。
“南诏没有春节,如今三五天就要交锋一次,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打一回,你在这里不安全。我想晚些时候还是让人送你入城。”
“主帅大营也不安全?”
刘隐不禁苦笑:“打仗的时候,哪里都不安全,也许一觉睡醒,就什么都没了。”
“既如此说,城中也不过是比这里好一点罢了。若主营都被人拔掉,主帅的大帐也被掀了,城里的日子又岂能好过?到时候来个主动归降的知府什么的,你信不信他第一个就是拿我送人情,把我抓了献给南诏蛮子?”
“你想留下?”刘隐语气中透着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