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尚未交锋,沐庆已经一个套一个坑地丢了过来,更遑论声势浩大的联盟军,绝非凭着一腔热血聚在一处的,而是早就看大梁不顺眼了。
沐庆能说服这些人早早地跟自己出来,必然有其游说辞论。
刘隐想着,伸出手指了一处。
霍松林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那处正是南诏国最大的屯兵之地,舆图上已有标记。
刘隐手指往东一划,点了点附近的一处河谷之地,跟着又移动手指到河谷南侧山脉的阳面,来回滑动几下。
“将军,据派出去的探子来报,山阳之地似乎有敌军。”
刘隐“嗯”了一声。
霍松林不禁赧然。
将军既然在山阳一带指指点点,自然是猜到那里要屯兵的,自己还多嘴多舌地去提醒,这不是班门弄斧么?
正想着,便听刘隐问他:“这里查探过了么?”
霍松林一怔,立即朝刘隐所指的地方瞧去,见他指的是河道南边一丛接连不断的山脉,遂解释道:“那里去过两回,不过没见着什么人,将军是担心对方在山里藏了兵力吗?”霍松林想了想,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一片山脉绵长,山势不断,有不少险峰峭壁,且即便到了冷天,山里的毒虫仍然特别多,若在里藏身进退都难,平日里连猎户人家都少有的。”
“少有,不是没有。”刘隐沉声道,“上一次去查探,是什么时候?”
“回将军,大约十日以前。”霍松林说完,脸色不禁一变。
十日,足够对方在山阳一带的驻军移到山里了。
这一片山脉,一直延伸到邵州南部,邵州城往南三百余里,便是这片山脉的最北端。
大梁的军队,如今有八千在邵州城内,右边一万守在城西河谷口地,另有一万在邵州城东北,守着往荆州腹地的要道,大军四万人,正是在邵州城南的一方平原上驻扎。
“属下这就派人去探!”霍松林凛然道。
他甚至觉得自己想明白得太迟了,但亡羊补牢,或许能有些用处。
“不急。”刘隐语气平静。
之所以说不急,并非真的不着急,而是事到如今,着急也没什么用。何况如果对方真的如自己所想让悄悄从南边山脉潜过来,山里林间怕早布满了陷阱。派人去查是必要的,但这查,也要有个计划,要可进可退才行,总不能派一队十人去送命,凭能否回来作为判断山中形势的依据吧。
“军中可以邵州人?”思索良久的刘隐忽然问。
“有,有不少邵州的。”霍松林见问连忙回答,“邵州城里有八千驻军,皆是邵州原本的军士。”
“邵州驻军应有一万八。”
“是,原有一万八守城军士,之前被南诏偷袭,伤亡近五千人,只剩了一万三四,其中八千留在邵州城里,另外五千多人愿意在前线杀敌,不愿守城,被我分批编入了咱们的军队里。”
“什么咱们的军队?”刘隐呵斥了一句。
但也只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