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笑着招呼了乌鸦。
乌鸦却还不饿,且一堆人将它抓住,这会儿又围着它,它既不是家养的雀鹦鹉,自然没有众目睽睽之下进食的习惯,因此虽然跳上了黑衣人的肚皮,却没立即下口吃肉。
倾君也不理,径直走向第二、第三个人,依次撕了他们的衣裳。
围观众人不禁侧目。
让乌鸦生食人肉,这必然是极其残忍的手段。
但一个女子直接去撕男人的衣服,这才是让站在一旁的人——包括跪在一旁的黑衣人——最为吃惊的。
除了明香和濮阳冥衍,其他人显然料不到会有这样一幕。
“我想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又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倾君想要拿手帕擦手,这才发觉手帕不见,便只胡乱拍了拍。一边拍手,一边还面带微笑对黑衣人说:“你们不能说也不能动,但想好了呢,只需跟我眨眨眼,我自会先解哑穴,听你们说话。”
没有黑衣人眨眼。
这在倾君意料之中。
“不想说?”倾君问完,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没办法了。我急着赶路,没办法在这里和你们耗下去,没有机会喂乌鸦的,我也只能想些别的法子处置了。”
她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还是没人眨眼。
倾君像自言自语一样,慢悠悠地介绍起酷刑来。
她先说了凌迟、虿盆,见这些人没什么反应,便把心一横,也不管这些属下以后怎么看她,竟说起那些从前读史书、小说时了解到的那些酷刑。
其中许多,倾君当初听到的时候浑身发冷。
比如她已经使过的,用老鹰蚕食内脏。
可惜老鹰换成了乌鸦,乌鸦暂时还不饿,这法子完全没起到其应有的恐吓作用。
倾君想了想,先从唐朝的讲起。
“前朝有个‘请君入瓮’的典故听过没?”她说着,环视一圈,“这镇上的人搬了,但水缸还是留下不少,姑且用用,小些也无妨,慢慢烧就是。”
不少黑衣人都没听过这个典故,毕竟这是《资治通鉴》里说的。
而没有了宋朝,没听说过司马光,自然没有《资治通鉴》,这典故也就不太灵了。
倾君却没详细解释。
“我倒觉得那个轻了,还说是什么酷吏的手段,我看没用。”倾君掩口轻笑。
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欠揍,但接下来的话将更欠揍。
“古时候有人制造炮烙,该听说过吧?”
有两个黑衣人的眼角明显抽了一抽。
这明显就是暗示他们,说她准备严刑逼供,只是她一张嘴里说东说西的,偏悬着不下手,更让人心高高悬起不能落下,愈发觉得后背发寒。
倾君见状,知道有人已经开始害怕,不禁微微扬起嘴角,继续道:“那个我也觉得无趣。”
那两个黑衣人的眼神也开始虚了。
炮烙也说无趣?
这管夫人究竟要怎样!
正不安、疑惑,便听倾君继续道:
“依我说,左右也是铸一根巨大的青铜柱,不如做成中空的,只在里头填上炭,等铜柱热了,就把人丢上去,脚灼伤了,自然要趴下,手臂上疼,就要翻滚,像铜炉烤肉,一点一点,把人的皮肉粘下来,不比掉在炭火里烧死更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