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冥衍见问,便点头道:“被蛊虫咬了,如今已经快三日了。”
“一直昏迷着呢?”神医又问。
“是,从中毒到现在一直高烧,昏迷不醒。”
神医点了点头,道:“人还没醒过,就有得治。”
说着走到驴子身边,伸手要去摸驴背着的包袱,才刚扯开了包袱皮一角,那驴子就开始发狂。
驴子没拴,见神医要动它背上的东西,它竟不管三七二十一,忽然走了起来。
神医只能一边跟着驴子乱走,一边咭咭呱呱个不停,试图哄驴子停下。
那驴子不知为何忽然犯倔,硬是不肯停脚,被神医跟得烦了,它经忽然尥了下蹶子,在本就不大的院子里撒开腿跑了起来。
神医也失去了耐性,跟在驴子后面骂个不停,可不知为何,他只是嘴上骂着,迟迟不去拉缰绳,更没有伸手打过驴子。
樊三等救人心切,有两个人伸手就要拉驴缰。
“不可!”神医赶忙制止。
可是这话说的到底有些晚。
那驴子见有人伸手,忽然犯了倔性,蹦蹦跳跳个不停,一跳竟有两尺高,不一会儿,就把背着的包袱弄散了一个,包袱里的珍贵草药、成品的药丸等物眼瞅着就要洒落一地。
就在众人吃惊意外,却又不敢再次上前的时候,两个人影飞快地掠向驴子。
一个是打定主意跟神医同行的倾君,另一个就是神医自己。
神医伸手一扯,将自己的长衫一角扯下一大块来,将新淘弄的药草尽数兜住。
倾君则接住了那些瓶瓶罐罐。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方才的情形,要接住这些东西原本不难,不过事发突然,且那头驴显然不愿意有人靠近,众人有些犹豫,这才没有及时援手。
院子不大,倾君离得较远,但距离到底有限,她没理会驴子的脾气,接住了东西,说起来不算什么。
令大家瞠目结舌的,是神医的身手。
方才他就那么不挣扎、不反抗,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郎中一样,任由风一始他们三个把他掳走。可事实上,神医是会功夫的。
至少这些轻身功夫,足够他从巷口逃回家里,但他偏偏没逃。
好古怪的神医!
这是大家最重的结论。
驴子却不依不饶,见他二人接住了东西,继续撒泼,要将另外三个没来得及卸下来的包袱也掀了。
“小驴呀,你乖!”
众人寻声一看,见倾君凑到了驴的身边,一本正经地和驴说话。
正尥蹶子窜高的叫驴忽然停了下来。
倾君见它似乎有意听话,心中不禁一喜。
想要威逼利诱神医,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她现在必须时时处处赔小心,无论如何也不可以惹神医厌烦。
但神医怕他这头驴。
而驴子显现出对她的友善。
倾君自然要把握这个机会,首先收服这头驴子,然后再迂回到神医那里,让他积极地带着自己去江陵府。
“你乖。”倾君微笑道,“你又要驮东西,又要背着人,实在是辛苦了。可是我们等着这些东西救命呢,你能不能让我们拿呢?”
或许没听懂,或许不在乎,驴子并没有配合着让人从它背上拿东西。它只是眼睛亮了又亮,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驴子慢悠悠地转过头,朝着倾君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