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樊三往门口看,倾君不禁也回过头去。
濮阳冥衍早已经挪步,这会儿都快要走到桌边了。
他装作浑然不知,提着东西过去,一样一样地放在桌上,笑着问他们:“在说明香?”
“迷香!”倾君立即纠正。
“哦?呵呵,我说呢,怎么提到什么什么香来。”濮阳冥衍说完,眼珠忽然一动,笑问倾君道,“不过那个醉莺楼叫融香的,说起来也有个香字。”
“你想说什么?”
倾君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得莫名其妙的人。
“我想说,她俩别是姐妹呢。”
“无聊。”倾君嘀咕了一声。
“无穷尘土无聊事,不得清言解不休。”濮阳冥衍笑道,念的却是杜牧的诗。
倾君刚想还口,忽然醒悟了什么,脸上不禁一红。静下心来,却又觉得是自己多心,毕竟濮阳冥衍矫情得要命,而自己更是隐月剑的主人。
想开了,再要还口,却有些晚了。
方才的话却已经揭过,自己若是巴巴地翻出来争论,让樊三他们看了难免要笑话。
好歹是堂堂王府夫人!
倾君如是告诫自己。
这一回,便忍了他了。
濮阳冥衍正在那兴冲冲地给属下们分杏干,视线轮回时瞥见倾君脸上红白交替,不禁觉得愈发有趣。
倾君没来分辨,反教他生出三分失落来。
“要不要吃?”濮阳冥衍主动问,将一布袋的杏干递到倾君跟前。
“甜的?”
“嗯,十分香甜。”濮阳冥衍微笑道。
“那便饭后再吃吧,这会儿吃了甜的,会吃不下饭。”倾君说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这是她21世纪的妈妈教给她的。
虽然每次吃了甜食,倾君还是能吃下不少饭菜,可妈妈教过的东西,她都尽量照做。
想起那个遥远的时空和人生,倾君轻叹口气,跟着微微一笑,指着装酱肉的油纸包问:“这个能不能先吃点?”
见她对杏干没兴趣,濮阳冥衍本有些不痛快。
之后她忧郁起来,他愈发不痛快。
现在倾君说要尝尝酱肉,濮阳冥衍心里蓦地一松,当即答应,打开纸包,介绍起这刘氏酱肉的与众不同之处。
见少庄主滔滔不绝,樊三只是微微皱眉,随即加入了倾君他们的讨论中,一面尝着酱肉,一面评论咸淡。
樊三要了许多外带,待吃完饭,便带回去给明香他们以及醉莺楼的几人吃。
虽然是外带的食物,多少有些影响口感,但这些素日衣食讲究的人都没挑剔,除了有孕的绮纹。
才刚闻到鱼味儿,她便冲到路边树下,吐了个翻江倒海,跟着虚弱地回到车上,跟融香招呼了一声,便要躺下歇息。
濮阳冥衍似笑非笑地看着倾君,道:“还好就一天。”
倾君无奈摇头:“有孕都这样。”
濮阳冥衍脸上一红。
这样的话她也敢对外男说,还真是毫不忌讳啊!连他都不好意思了,倾君却说得那么平淡。
好像在说下雨要收衣服一样,随意,简单,说完便跃上马车。
樊三暗叹口气,吩咐众人上马动身。
车上,倾君颇为无聊,见绮纹并没睡着,便和明香讲起樊三说的那些迷香。
绮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