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行院里,倾君斜靠着床柱发呆。
刚丫鬟来报,说刘隐回来了,在花行院门口撞见咬牙切齿的刘策,兄弟二人便就这么走了。
合情合理。
可她心里就是空落落的。
疏英只道夫人与王爷生了口角,并不敢逾矩多劝,却也不忍看着倾君发呆,正好厨房的人来问话,便趁机问:“夫人,厨房来问午饭的菜式。”
“和昨日一样就好。”
她可没心思琢磨吃什么。
疏英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刚出门,正要跟厨房的人交代,殷清溪与殷夜如姐妹二人又来了。疏英对二人无甚喜恶,只是正巴不得有人陪倾君说话,便急忙回去禀报。
倾君只得打起精神应对。
结果她二人就只是来闲聊的,甚至在花行院用了午膳,吃了饭仍旧逗留了一会才回去。
什么要紧的话都没有。
倾君心中奇怪,清溪往常过来,总是十分热络,今日却有些生分。而那殷夜如更是反常,竟然和清溪一样乖巧,虽然言语间会时常问起刘策,可每次问出口,又露出女儿家的娇羞。
殷夜如何时变得这么淑女了?
倾君撇了撇嘴。
又发了半个时辰的呆,听说刘策也已经离开王府,倾君便暗暗盼着刘隐来,却又害怕他会过来。
晚膳时候,刘隐到底还是回来了,只是默默地吃完饭,便靠在床上读书,且读得十分认真。
倾君心中好奇,想要伸头去看,却又怕被刘隐发觉,只好拿起一本道家典籍乱翻,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她竟真的沉下心去,一本正经地读起书来。
说起来,她还是为了更好地理解武学境界,才特意拿了本道家的书来看。
这书里的内容与内功心法本出自一源,倾君读进去,也是自然而然的。
“亥初了。”刘隐忽然道。
倾君一愣,先时没有听清,忍不住问了句:“什么?”
刘隐却不说话,冷着脸翻书。
倾君便回头去看还在服侍灯烛、茶水的几个丫鬟。
到底还是疏英心实,虽看出刘隐脸色不好,却仍旧答了倾君的话:“回夫人,王爷方才说,已经亥初了。”
倾君心口一酸。
二人早就洗漱过了,刘隐却还没有安歇的意思,原来竟是等这个。
一时冲动,倾君差点说出“你若留我,我就不练”这样的话,可只一瞬也便冷静了下来——这样的话,终究不可以说出口。
于是遣了丫鬟,自己往榻上一坐,开始练气。
刘隐皱了皱眉,定定看着她,半晌移不开眼睛。
然而终究还是只能一笑。
没人看见他的笑容,苦涩、却又带着几分安慰。与白日里跟刘策说话的笑容一般无二。
第二日一早,刘策又过来,急不可耐地教倾君拳脚功夫。
许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多年习武,倾君只觉十分顺利,肢体极为协调,甚至可以很快就将那些招式记住,并能像模像样地使出来。
跟着,刘策便要她上树。
“开玩笑。”
“什么?”刘策不解,却猛地想起,她之前也说过很多他听不懂的话,还胡诌说是家乡话。
“我说,我做不到。”倾君白了刘策一眼,“你好歹给我几个月工夫吧。”
“是你想跑,不是我。”刘策一脸无赖相,“不要紧,我只是看你学得如何了。”
倾君皱眉,知道非得听他的话,否则打发不了他,于是照着刘策说的方法运气、提气,足尖跟着一点。
直朝树干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