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脖缩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球,就好像是一个雪白锦缎做的毛线球,眼睛耳朵和嘴巴通通都藏进了球里。
悄悄的围脖从球里探出一只尖尖的耳朵,来回转了转。
可窗外只有风声,萧瑟的风声。
初听起来真的很吓人,可它听了好长一段时间,发现除了有点像哭喊声以外,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它毕竟是一只胆大的狐狸。
于是它偷偷从球里露出一了只眼睛,闪亮闪亮的眼睛。
眨了眨,看了看,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然后毛线球突然就拔高了一截,四只小腿儿从球里伸了出来。
于是极不合比例的四只小腿儿撑起一个巨大的毛线球。
围脖向前方看了一眼,四只小腿忽然紧着倒腾,整个毛线球就开始快速的移动了起来。
可它实在是给自己裹的太严,两只闪闪的眼睛只看得见前面,看不见下面。
“扑”的一声再伴随围脖“嗷”的一声惊叫,毛线球从灶台直坠,骨碌骨碌地滚到了角落。
围脖立刻被吓得就把四只小腿儿缩了回来,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又过了半晌,围脖发现又没有了什么危险。按照刚刚的程序,先竖耳朵,再露眼睛,最后又把小腿儿给伸了出来。
它毕竟还是一只聪明的狐狸,它又解下去了一段尾巴,露出了一半的脑袋,让它的视线足够可以看到脚下。
它小腿儿继续倒腾,悄悄地跑到了门边,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爬在门缝向外面张望。
外面依旧风声不息,草翻不止,远处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清。
围脖并没有发现七叶,它索性就趴在了门槛上静静地等着,就好像一个独守家门等待家人回家的小孩子。
可等了有一会,依然不见七叶的身影。它可能是急了,又左右看了一眼,忽地一翻身骨碌碌从门槛上滚落了出去。
对一个小狐狸来说,外面也不知有多么的危险。
它更是不敢解开毛线球,它还把四只小腿儿也收了回去。它尾巴的末端忽然在地上一戳,整个毛线球立刻骨碌碌的就滚远了。
它发现了一个安全的行走方式!
毛线球一停下来,它就探出脑袋看看四周和方向,偶尔还要“呦”的呼唤一声,然后再缩回去,继续骨碌。
忽然毛线球一顿,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围脖微微疑惑,刚刚它看路况的时候好像并没发现路障。
它小心翼翼地从毛线球里探出了脑袋。
“嗷!”围脖吓得已不能动弹。
月光之下有一张甜甜的笑脸,和一双弯弯的笑眼,同时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小围脖,你嘴巴怎么张的这么大?”
围脖眼睛也不会眨了,大嘴也合不上了。
“是不是饿了?没有鸡蛋了,吃个鹌鹑蛋吧!。”
说着她蹲了下来两指捏着,喂给了围脖一个剥好的蛋,又轻轻地合上了围脖的嘴。
围脖怔怔地,咕噜一声就咽了下去。
“呀!你怎么不嚼?”
围脖轻轻一抖,悄悄地解开了毛线球,她轻轻地抱起了围脖,摸着它的脑袋轻声道:“大哥哥,啊不,那个冬晨风呢?他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了?”
围脖眨眨眼,抽泣了一下,差点没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朵朵姐姐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围脖眼噙泪水,使劲点头。
朵朵站了起来,向四周望了望,头上明月高悬,四野草声风影一片,求如山一片寂静,远方正有一片冷雾升起。
朵朵面色微微一凝,片刻后竟忽然笑了笑,冲着怀里的围脖道:“走吧,我们去找他。”
※※※
朵朵好像并像不是第一次来求如宫,她对山体里的每一条路都十分熟悉。
她左拐右拐,上楼梯下楼梯,过了一个殿宇又一个殿宇,山体里的黑暗对她不但毫无影响,甚至更是一种助益,她眼瞳漆黑如墨,黑暗中闪着点点的幽光。
她脚上轻轻一点,人就已如轻烟一般掠走,但有阻隔也如轻烟一般折转,一路毫不停顿。
而围脖躲在她的怀里,只觉风声飕飕,两眼虽能视物也要被她绕的画圈圈了,就在围脖忍不住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朵朵忽然停了下来。
周围还是很黑,围脖使劲眨了眨眼,才勉强看清些。
这里似乎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或者是一个寝宫,有可能是一个大殿。
求如宫好像从不缺大殿和寝宫,这里以前一定是一个热闹的地方。
然而现在,黑暗的笼罩下,围脖只能抻头看见一个雕有花纹的石柱,石柱上的烛台连蜡烛都没有插。
朵朵轻轻拍了拍围脖的脑袋,道:“你怕不怕黑?”
围脖怔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坚决地摇了摇头。
朵朵嘻嘻一笑,道:“真是个勇敢的围脖,那好,你敢不敢一个人留着这里等我回来?”
围脖吓得立刻张大了嘴巴,眨眨眼,没有了动静。
朵朵又忍不住笑了一下,用一根指头倒竖了起来,一下一下的指着下面的石板,道:“我要去下面找一样东西,小围脖可是最勇敢的了,我去去就回的。”
围脖合上了嘴,一双大眼睛来来回回的转个不停。
朵朵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红彤彤的小果子,一下塞到了围脖的怀里,笑道:“给你个果子,省着点吃,等你吃完了我就回来了,好不好?”
围脖盯着怀里的果子,看上去纠结了一下可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