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话就不满意了,反驳道,“什么发不发死人财的,有道是窃国者侯,窃钩者诛,就许你们打着国家旗号光明正大地下墓,就不让我们发财了?这些东西放在身上老林里,只能逐渐腐朽,眼睁睁看着它们长埋地下,才是对考古最不负责任的表现,我们这算替天行道,懂么?”
陈芸拿我没办法,说你就只会狡辩,好了,我不跟你们废话了,出发之前有言在先,这些青铜制品不是你们该拿的,还有,上古黎巫的痋术也不简单,你们要是不怕遭报应,就自己个儿带回去吧。
陈芸说完就转身离开,我和葛壮大眼瞪小眼,愣了几个回合,偏头去看老钟,说你觉得这里的东西应该咋办?
老钟说道,“陈芸应该不是为了阻止我们倒斗才故意说那些话的,这树洞里的东西,她不让我们拿走,自己也没碰,多半是真的,反正我们才刚走进夜郎遗址,没准值钱的东西都在后面,我的意见,还是放弃算了。”
葛壮一脸愤愤的样子,鼻孔中喷着冷气说,“妈的,好好的一次发财机会,给你们说的这么邪乎,胖爷我算是倒了半辈子血霉了,算了,这次就放过它们,下回看见值钱的东西了,谁也不能跟我抢!”
他气匆匆走了,我和老钟只好快步跟上,回到了篝火堆,大家睡意全无,小章和阿黎也醒了,揉着眼睛问我们怎么回事,我把事情大致经过说了,小章吓得直瞪眼,说你们居然碰上树妖了,真诡异。能不能带我去见识见识?
我说都一把火烧得精光了,你早干啥去了?小章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这几天赶路太累了,我倒下去就闭眼睡着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大家全无睡意,大半夜的也不好赶路,便守着火堆聊天到天亮,谈及那种神秘诡异的痋术,我向小章打听道,“这世界上真有这么诡异的诅咒术?怎么能够把一个人改变成那种样子?”
聊到自己的老本行,小章一下就坐正了身子,这一路以来,他都表现得像个懦夫,自己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好不容易找到了表现机会,便对我娓娓道来,说痋术起源于上古黎巫,在古代,巫蛊不分家,是互相配合起来使用的,不过巫术最大的作用,一般是用来祈求上苍,达到与神灵沟通的作用,至于蛊术,一早也没有这么吓人,反倒是为了治病救人才发明出来的一种手段,只是随着历史的演变,慢慢就变味了。
我还是觉得诡异,说每个人的意志力有强有弱,这个我是能够理解的,可这巫术发动的原理是什么,难道上古的祭司,真的存在那种能够与神灵沟通的人,通过精神力量让人背负诅咒?这特么的一点都不科学。
小章也说,“是啊,最初我是不相信的,可随着对这个课题研究的深入,却不得不让我相信,很多古代文献中都保留着对于巫蛊之术的记载,好像古埃及的法老王金字塔一样,不也有人传出受到诅咒的消息吗?咱先不管这到底是真是假的,总要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多一点谨慎,才不会倒霉。”
这高材生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总结得倒是很到位,我也不说什么了,靠着树干眯眼休息了两个小时,眼看天色逐渐又亮起来,我们纷纷带上行囊,再次扬帆起航,朝着密林深处行走。
陈芸准备了指南针,为了不让大家在丛林里迷路,每过一段路,都需要老钟刻上标记,此外刚刚步入丛林深处的陈芸,也急忙将指南针淘了出来,为我们充当向导。
尽管我是从小在西南区域长大的,却一直很不习惯在丛林里过生活,这片原始森林里的植被繁茂,雾气浓重,山林中迷瘴皑皑,如白雪厚重,无论朝着那个方向瞧过去,视线都无法看得透彻,能见度最好的时候也就十几米,加上头顶的树荫覆盖,让整个雨林显得阴森诡异,行走在这种地方,心里压力是很重的。
唯一适应这种环境的只有阿黎,她从小就长在这里,自然不会觉得诡秘,老钟见我越走冷汗越多,便开导我,“别担心,一会儿太阳升起来,这些雾瘴就该下去了。”
果然行走了不到半小时,前面的林子开始变得开阔起来,有着屡屡光线沿着树荫堆中洒落,一束束阳光驱散了夜里的严寒,空气潮湿,反倒显得十分闷热,走着走着就又开始流汗了。
葛壮最害怕走路,边走边脱衣服说道,“妈的,这鬼地方太热了,大冬天都让人流汗?要是夏天还得了。”
我笑话他,说胖子你不懂,热带雨林气候一年365天都是这种鸟样,没有春夏秋冬这一说法,这地方用来避寒还是不错的。
葛壮说你就扯吧,我不信会有哪个傻子会选择来这种地方避寒。行走了几个小时,周围全都是重重叠叠的树影,只能靠着陈芸的指南针来辨别方向,才不至于让我们迷路。
葛壮满身的赘肉,撑到这里实在走不动了,便停下来朝前面的陈芸喊道,“大妹子,要不咱们停下来歇一歇?考古不急在一时半刻,停一停吧。”
确实,这一路跋山涉水,把所有人都累得够呛,连我都开始流汗了,别不要说葛壮。陈芸没有什么负担,所有行李都交给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来背,自然脚步轻快,可我们的体力透支却比较严重。
见我俩都累了,陈芸只好停下来,带我们走进了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雨林湿谷,到处都长着那种茂密的植被,我们歇脚的地方背靠一颗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