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就是,夏璃一个深宫公主怎么会懂的朝堂上的事情,必然是秋夜离在背后出的主意。
可对方是凉国的太子,但若让对方掺合进大夏的政事里,那性质就变了。
而且孤男寡女,这里面的事情就更深了。
太后慢慢的变了脸色,沉沉的目光朝夏璃看过去。
夏璃轻轻一笑,倒是坦然的承认了:“这些日子孙儿确实是找了凉国太子几次,哪里是请教什么案子啊,不过是太子之前救过孙儿,孙儿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罢了。”
这一番话很轻易就让人联想到上次夏璃掉下太液池的事情。
她说着顿了一顿,盈盈的目光朝纯阳身上看了过去:“倒是纯阳仿佛特别留意我的行踪啊。”
太后听的眼眸慢慢的深了,她人老了,可是却不傻,纯阳素来和夏璃不对付,夏璃通常都是漠视了,却没想到……
太后的脸色一沉:“纯阳,你就这么容不下你长姐吗?”
话到最后,太后的嗓音猛的一厉。
纯阳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这时候再辩解也只是狡辩,她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今日居然一连两次在夏璃的手里吃了哑巴亏。
这笔仇恨她记下了。
“祖母说的哪里话,是孙儿做事不思量。”纯阳低下头,慢慢的敛去眼底的恨意。
太后哼了一声,不接话。
夏璃却幽幽长叹一声:“纯阳,有些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我身为长姐,包容是应当的,可若包容成了纵容,反倒是害了你。”
意思很明显,这件事过不去。
纯阳气的差点吐血,明明是自己吃了亏,这会儿反倒成她的错了!
纯阳想发火,只是哪怕平日里再张扬跋扈,此刻也清楚这是在太后跟前,这个亏,她只能认。
于是纯阳慢慢的咬了牙,竭力的挤出一丝笑问夏璃:“那长姐说要如何做?做妹妹的自然依你。”
连称呼都变了。
太后和初云也似乎来了兴趣,都偏头看向夏璃。
只见夏璃沉吟了一会儿,淡淡的目光从几子上的茶盏上掠过,像是做了某种决心,她一字一字的开口:“这样吧,我们喝杯茶,你向长姐认个错,以往的事我们便不再提了,如何?”
闻言,纯阳差点发作,被暗算的人是自己,她却还要认错,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边初云已经欢快的接过话:“这个好,省得有些人一天到晚像狗一样盯着长姐不放!”
“初云!”太后听到这话,立刻瞪了她一眼,只是那眼底却没有什么恼意。
纯阳却立刻怒了:“初云,你再不懂规矩,也该知道长幼尊卑!本宫是狗那你是什么?”
初云吐了吐舌头,向太后撒娇:“是孙儿错了,口不择言。可是居然还有人上赶着说自己是狗的,我又不是说二姐姐。”
最后一句话,她像是喃喃自语,却偏偏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太后严肃的脸色瞬间破功,夏璃也忍俊不禁。
只剩了纯阳坐在那里,发作不是,不发作也不是,一张脸色就像调色盘,端的好看。
最后还是太后给纯阳留了几分面子,她淡淡的看向纯阳:“纯阳,你说这茶是喝还是不喝?”
虽然是询问,可太后话语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纯阳拢在袖中的手用力的掐入掌心,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不被愤怒的情绪吞噬理智,好半天,她才一字一字的开口:“喝,自然要喝!”
太后满意的扬了扬眉,吩咐红姑下去奉茶。
不多时,红姑端来茶盘站到夏璃和纯阳的中间,福了福身:“两位公主,茶来了。”
纯阳咬着牙才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难看,她一言不发的接过茶盏。
“有劳红姑了。”夏璃慢条斯理的接过时还不忘道谢。
红姑就抿唇冲她笑了笑。
相比之下,纯阳就显得太过无礼了一些,虽然红姑是宫人,但是她好歹也是跟随太后入宫的,是宫里有资历的老人,一声谢谢绝对担得起!
太后暗暗的摇了摇头,膝上的初云已经直起了身体,双手交叉握在胸前,少女的脸上满满的俏皮:“那就开始吧。”
纯阳握着茶盏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哪怕竭力控制,她的眼底还是流露出来了一丝阴郁。
若是张妃在这里,纯阳绝对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可事实是张妃还在禁足,是纯阳得知夏璃会来长乐宫,上赶着过来抹黑夏璃的。
夏璃轻轻一笑,手里的茶盏已经端了起来。
纯阳闭了闭眼,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向夏璃认了错:“长姐,以往是纯阳……不懂事,现在知道错了,还望长姐不要计较。”
手里的茶盏轻轻的碰了碰纯阳茶盏的杯壁,夏璃淡淡一笑:“自然不计较。”
那个不计较三个字被她不着痕迹的咬重了语气,便连太后都没有听出来。
纯阳在心里冷哼,端着手里的茶盏一饮而尽。
夏璃却不像她,优雅缓慢的喝完,才将茶盏放回到红姑手里的茶盘上。
看着两人喝完了茶,边上的初云欢快的拍起了手。
这会儿纯阳已经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些人,她便以脚痛为缘由回去了。
被宫人扶起来的时候,太后交代她道:“若实在痛就传太医过来瞧瞧。”
纯阳点头,转身的瞬间,眉眼里的阴戾顷刻倾泄而出。
夏璃看着纯阳的背影,眯了眯眸,随即她笑道:“祖母,纯阳既然受了伤,那孙儿去送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