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魏佳梦和季雪杉都惊呼起来,忙逼着何依交待具体情况。
何依被这一大票人闹得头疼,无奈地放下文件,叹道:“昨晚我和婉婉去了易家吃饭,敲定婚期是旧历的四月二十八,也就是这个月底!”
这下子,再没人有心做事了。尤其是魏佳梦,尖叫着紧抓着何依的胳膊,嘴里语无伦次地嚷着:“要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告诉我!马上就要嫁进易家做少夫人了,你竟然还坐在这里埋头苦干!何依,你傻了啊!”说着,作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何依打落魏佳梦探过来的爪子,沉着脸嗔道:“赶紧做正事去!还说忙到腰疼,我看你还是不够忙,有空闲磨牙浪费时间!”
被训斥了,魏佳梦委屈地嘟着嘴儿走去做事,兀自嘟哝着:“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这个月底结婚,尤其是嫁给易少那样身份的男人,多少事情等着你去忙,居然还跟平时窝在这里不停地研究这些皮革!我的天,如果不是听宝宝提起,我都根本不知道……”
季雪杉看不过去,提醒道:“婚礼的事情易家自然会安排,用不着何姐操心的!”
想想也是!魏佳梦很快又高兴起来。“何依,你说说你的运气多好啊!带着婉婉还能嫁给像易少那样身份尊贵的男人!难得的是,易家上下都肯接受你,看来只要足够优秀,不论是不是结过婚,是不是生过孩子,都没什么关系的!”
她在为何依高兴的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有了自信。本来还担心自己配不上方宇,但有了何依这样成功的榜样,她感觉信心百倍。
对于魏佳梦的自说自话,何依不以为然。她按下回车键,搞定了一封商业邮件,回头对季雪杉吩咐道:“第一批用野鸽子粪硝制的皮子该出成品了!你跟卓副厂长说一声,让他准备几份样品送过来!”
“我的天!”魏佳梦不满地叫起来。“何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何依无奈地转头看她,如实道:“佳梦,别闹了,我真得很忙!”
“你忙什么呀!”魏佳梦委屈地快要哭出来。“都要做易家少夫人了,用得着这么拼嘛!这个破厂子跟凯乾相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吧!”
“佳梦!”何依不由火大。“这是爸爸留下来的产业,我振兴何氏的唯一希望!我投入了这么多心血,很有发展潜力,什么叫破厂子!亏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眼见两人吵起来,季雪杉赶紧拉劝。
魏佳梦委屈又难过,抽泣着哭起来。
何依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魏佳梦解释才好。她能说她并不看好这段婚姻吗?她能说凡事还是靠自己努力更可靠吗?或者说她跟魏佳梦的三观根本就截然不同,鸡同鸭讲,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好在这个时候,何依的手机响了,暂时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她压下心头的火气,接通了电话。刚听了两句,她不由驳然变色。“有人在贵宾楼闹事!”
*
回凯乾大厦的路上,易良择一直垂首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抬眼看向前面开车的小迟,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这么做是不是很过份?”
正在专心开车的小迟冷不防吓了一跳,方向盘差点儿打错。他忙从后视镜里观察易良择的神情,斟酌之后小心翼翼地答道:“少爷的做法自有道理!”
跟在易良择的身边这么多年,小迟看惯了易良择的杀伐果断,从没有任何时候患得患失,更不会询问一个司机的看法和意见。这冷不丁的,易良择突然问起他,还真让他有些受到惊吓。
“我知道她挺忙的,还故意把两个孩子都留在她身边!我还知道她现在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儿……其实我完全可以帮她解决掉,不必她再亲自跑过去!不过……”易良择与其说在跟小迟说话,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因为他的内心有些迷茫。说来令人无法置信,堂堂凯乾的首席执行总裁,竟然像所有初坠爱河的男人一样,为了所爱的女人做出一些疯狂的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他欣赏她的独立性和上进心,也钦佩她在短短时间内就能将一座停业多年的皮革厂经营得有声有色,焕发出勃勃生机。但也就是这样的她令他感到无法把握。她太独立了,太坚强了,也太优秀了!坚强又独立的她,并不是非他不可!
他希望自己在她生命里的比重多一些,再多一些!假如她不那么专心事业发展,就能多些精力和时间在他和孩子们的身上。
说到底,他跟天下底所有的男人一样,赞同的是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夫妻相处模式。女人,自然是相夫教子远比发展事业更重要些。
但他也看得出来,何依宁愿放弃他也不会放弃事业,这点无庸置疑。他可不敢跟他老爸易敬业一样强硬地要求她卖掉所有生意回家做贤妻良母,只能试探着让她忙碌些,让她体会到一个女人兼顾家庭事业和孩子的不易,也许她能幡然醒悟,婚后愿意重新调整人生的重点呢。
纵横商界多年,易良择早就游刃有余,练出了许多手腕。但当他将这些手腕用在何依的身上时,却有种浓烈的愧疚感和……心疼!
没错,就是心疼!
她这样会不会太累了!会不会累坏!会不会……
想到这里,他烦躁地抽出一支香烟点燃,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白色的烟纱朵朵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