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收敛起笑意,正色道:“据可靠消息,李相对这次冬猎很感兴趣,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李相?李林甫吗?有必要小心他?”史朝义的语气里透出了不屑,宰相李林甫的名字,他早有耳闻。但在他心里,却有些没拿这位宰相当回事。因为他发现,这位宰相的手下既没有听命于他的军队,也没有保护他的高手。他所拥有的,似乎只有宰相该有的那些权力而已。
对于这样的人,史朝义自然没什么畏惧。
“史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李相的手里没什么势力,所以没什么好怕的呢?”李泌微笑着道。
史朝义没说话,但轻轻地点了点头。
“史公子可千万别这么想。这样吧,下官给你讲个故事。”
清了清嗓子,李泌便开始了他的讲述:“据说就在争这块地的时候,国舅杨大人曾想刺杀李相。于是他找上了有名的杀手组织‘万古楼’,先后雇佣了五位天字级别的顶级杀手。然而,这五位杀手都在动手的前一天离奇死亡。看他们的又都明显是被亲近之人所杀。到了第五次,除却杀手被杀以外,李相的一封亲笔信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杨大人的床头。”
“信里的内容很是友善,但杨大人却吓出了一身冷汗。是想送信人既然能将信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他的床头,是不是也能在他熟睡时,无声无息地拿走他的人头呢?从此以后,不可一世的杨大人再也不敢打李相的主意了。”
说到这儿,李泌停了下来,瞧了瞧史朝义严肃起来的脸,接着说道:“所以说,李相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势力,但他的眼线却遍布整个长安城。每个人都可能是李相的人,这些人里包括那些单纯可爱的丫鬟,那些忠厚老实的家仆,甚至是那些与夫君相守多年的妻妾。为了李相,他们可以去做任何事,哪怕会因此失去他们拥有的一切。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偌大的长安城才没人动得了李相一丝一毫啊!”
屋中静了许久,史朝义才沉声道:“我懂了,确实应当小心。你的顾虑是对的,我们说正事吧。”
“好。”李泌点了点头,“我从太子那里得知,陛下要将今年的冬猎地改在洛阳城外的嵩阳猎场了。”
“那就是说,你之前的安排全都白费了?”
“对,”李泌坦然地承认了,“一旦去了洛阳,势必会让洛阳本地的官吏来管理猎场,太子与那边的官吏没什么交情,所以……”
“明白了,到头来还是要靠我自己是吗?”史朝义冷笑一声,“当初就不该搞得这么麻烦,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白费心思?”
“史公子说的是,”李泌赔笑道,“那一切就仰仗史公子了。”
史朝义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门。
九月已然过半了,天气也一日冷过一日。即使在长江以南的金陵,人们也纷纷穿起了厚实的外衣。
被家人围着的王斓一边走出府门,一边在武灵娇的催促下系紧了身前的衣扣。
“斓儿,你姐姐有孕在身,你祖父和父亲又都出门在外,我们就不陪你去了啊!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王斓的母亲张氏不放心地嘱咐道。
“知道啦知道啦!又不是要去多久,冬猎结束我不就回来嘛!”王斓不耐烦地说。
“斓儿,你这次代表我们家参加冬猎,肯定会遇到不少青年才俊。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瞧得上的,就带回家来给祖母瞧瞧。”一旁的武灵娇笑眯眯地说着。
“我心里有数。”王斓撇着嘴应了一句,但心里却忍不住想: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能见到陆羽那臭小子了!还有那个郡主,若是再让我见到她与臭小子亲近,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一边想着怎么对付阿宁,王斓一边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奔出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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