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尤氏竭力反对,她的宝贝儿子起码要娶个名门闺秀,岂能讨个歌姬当老婆?
族老难得说句有见识的话,元熙心里微微一笑,想要破自己设的这一局,便只有族老说的这一招可用。卫东书沉思片刻,从腰里取出对牌:“庸儿,你去柜上支五百两银子,给那歌姬赎身,我要亲口问她,她跟成臻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爷!”尤氏阻止道:“一个狐媚的孩子,我不稀罕,谁知道是不是成臻的种?”
卫东书冷笑一声:“稀罕不稀罕,等你儿子被官府勾绝死罪就知道了。”
老太*抚尤氏道:“等她把孩子生了,滴血验亲,若不是成臻的儿子,再把她们敢走也不迟。若是成臻的孩子,”老太太顿了顿:“我们卫家的骨血绝不能在勾栏院里出生。”
……
何青青怯生生的跟在成庸身后,死死抿住嘴巴。成庸每一停住脚步,何青青都紧忙重复一句:“公子你放心,你见我的事儿,我绝不会说出去。”
族老体力不支,等不到何青青来就回房休息了。老太太和卫东书一左一右的坐在花厅里,成庸一拱手:“祖母,父亲,她来了。”
尤氏上下打量了她这未来的儿媳一番,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暗骂了一句。郑姨娘坐在一旁端着一盘儿腰果吃的津津有味,时而目不转睛,忘了往嘴里送腰果儿,在她眼中,看尤氏的笑话儿可比腰果儿更有味儿。
“哟,瞧瞧这孩子,怪可人疼的,难怪二少爷喜欢她呢。”郑姨娘放下腰果儿,在何青青腹部摸了一把:“几个月了?”
何青青这一笑倒是娇俏可爱:“四个月了。”
竟四个月了?!尤氏面如死灰,同元嘉对视一眼。尤氏板着脸:“你说这是成臻的孩子,可有什么证据吗?”
何青青一愣,这还要什么证据?卫成臻爬上自己的床榻,让自己怀了孩子,是他答应给自己赎身,老鸨才没叫人把孩子打了。何青青低着头小声说道:“孩子生出来就知道了。”
话音虽低,却把尤氏气的够呛。老太太一勾手叫了菊香:“你给她找间厢房,再挑一个手脚麻利的老婆子跟她一起住,相互也有个照应。”
元嘉丧声歪气:“娘,你看她那个贼眉鼠眼的样儿,保不齐就是敲诈二哥的。”
何青青被元嘉一骂,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扶住腰部冲元嘉嚷道:“我肚子里就是卫成臻的孩子,怎么?是他上了我的榻,如今不想认账了?!那倒省事儿,给我一碗红花,我打了这小杂毛儿,仍回梨帐楼去!”
“你!果然是勾栏院出来的,没规没矩,好生放肆!”尤氏伏在老太太身旁:“老太太,这扬州瘦马留不得呀,要是传出去,咱们卫家的脸面还不丢尽了。”
“卫家的脸面早就让你儿子丢尽了!”卫东书站起身,望着何青青:“卫成臻的什么时候开始去你们勾栏院的?”
“小半年了,他说专门包了我,不许我接别的客。后来我怀上了,他就隔三差五的来我房里睡。”何青青也不管对方问的是什么,只是一股脑儿的前因后果倒出来。
卫东书听了她的话,面子挂不住,拳头攥的噔噔紧,那力道几乎能把人捏碎。
最后还是老太太发了话:“不管如何,都等这丫头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尤氏,她肚子里是你的孙子,你要好生照应。”
尤氏低沉的吭了一声,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