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西州加急送来了赐死刘贵妃的奏折,容湛只大略扫了一眼,没有太多态度,只是招招手,叫秦顺:“叫人将卫元嘉秘密处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卫元嘉这个人物有些尴尬,虽然是罪无可恕,但到底也是卫府的女儿。卫东书虽然说过不再认她这个女儿了,但卫东书要是真的知道元嘉要死,恐怕还是会心疼。
秦顺做事有分寸,只是一杯毒酒,便结果了卫元嘉的性命。
可怜她还傻傻的待在大牢里,对自己的生死一无所知。
卫东书从越西带回了旻儿,送回府中好生养了两日。自己则叫林掌柜组建了一支商队,这支商队里必须全都是些成熟稳重的老人儿,由林掌柜带着,护送旻儿一路从京城到东林州去。
元熙抱着旻儿亲了亲,怪有些舍不得的,这孩子养在京城里,她看不见,倒也没那么惦记,但现在要送到东林州去,她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以后不知多长时间才能再见到他。
容湛也是如此,抱着旻儿,不大愿意撒手,但不舍归不舍,孩子还是要送走的。
“从今儿起,这孩子就改姓上官吧。”他凝重的望着旻儿,温然道。
旻儿听了这话,似是能听明白似的,哇的一声哭了。
哭的元熙有些心疼。
林掌柜接过孩子,应了一声:“小人会把皇上的话,转达给上官宗主的。”
望着卫府的商队沿着卫府渐渐远去,元熙心里一阵撕裂般的痛,她想不顾一切的追出去,却被容湛抱住了。
“等孩子大一些,朕会让上官临瑞带着孩子进京述职的。”他伏在元熙耳畔,轻声说道。
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车子一转弯,消失不见了。
太阳渐渐升起,东方旭日破晓而出,繁冗的白云渐渐散去,朝阳腾空而起,似迎来了新生。
路上渐渐有了人声,隔街能听见买早点的小摊贩卖力的吆喝。
三百六十行,各司其职,天下千千万万人,各司其命。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回宫去吧。”他凝着元熙,眼里满是柔情。
一个月后,便是科举放榜的日子。*带着几个副主考在御书房龙书案前跪着。
“皇上,二甲三甲已经张榜告示学子,唯有头甲三人,状元榜眼探花,请皇上亲自示下。”
副主考将卷子盛到容湛案前。
容湛低头略一打量,问*:“王大人学识渊博,以王大人之见,头甲状元应该是那一位?”
*拱手道:“回皇上话,以微臣愚见,应该是皇上左手边第一份。此人的文章酣畅淋漓,大刀阔斧,实则刚中带柔。就连微臣,都自愧不如啊。”
“哦?”容湛微微一笑:“还有人能让王大人自愧不如的?”
*道:“皇上,后生可畏,臣得实话实说。”
容湛指了指那张卷子,冲其他人问道:“其他几位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吗?”
几位副主考一口同声道:“回皇上话,微臣等都以为王大人说的对,此人是第一名交卷的学子,也是文笔最为犀利的一人。恭请皇上御览。”
容湛将信将疑的扯出卷子,只一眼,他便皱了皱眉。
“皇上以为此文不妥吗?”*抬头问道。
容湛略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
心里暗暗感喟,果然还是让他中了。不光中了三甲,居然还名列头甲,更重要的是,所有的考官居然异口同声的要求点此人为头甲状元。
不得不说,卫成庸读书上还是有些能耐的。
容湛将文章读了一遍,皱了皱眉。
*道:“启禀皇上,此文,微臣与诸位臣工都是读了三四遍之多,此人博古通今隐喻深刻。读过此文之后,再看其他人的文章,都觉得逊色不少啊。”
容湛不禁一笑,生生被成庸给气乐了。
“这个好色之徒。”他嘟囔一声。
*没有听清,又问道:“皇上说什么?”
容湛摇摇头:“就照诸位大人所言,此人名列头甲状元。”
发榜之日,成庸还躺在房中,俞姨娘见他并不着急,也知道他没有什么考中的机会,便也不催他。传旨太监前锣打鼓,聚众千人的到了卫府门口时,俞姨娘差点儿昏过去。
成庸就显得镇定的多了,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头甲三名,保证有他的名字。
众人忙扶了俞姨娘回房间歇息,又叫门子去给老太太和卫东书报喜。成庸笑呵呵的往卫府门前一站,街坊四邻蜂拥出来看状元。状元通常是披红挂绿跨马游街的,待卫东书和老太太出来看时,成庸已经被人们拉上了马背。
老太太愕然,使劲儿掐了卫东书一把。卫东书亦是愕然,但觉得胳膊生疼。
“是真的吗?这,这怎么可能这个?”卫东书和俞姨娘老太太,三个人面面相觑,看着成庸被传旨太监拉走游街去,半天还缓不过劲儿来。
皇上钦点了头甲三人,*本来想把卷子收回的,成庸的卷子却被容湛给扣下了。*笑笑不语,怕是连皇上都觉得这是篇好文章,要留下了多读几遍呢。
容湛将卷子扔在元熙寝殿的桌上,道:“你看看这个。”
元熙正抱着昱儿呵哄,看见桌上一卷白纸,有些诧异:“什么东西?”
容湛接过昱儿,道:“看来你就知道了。”
元熙展开白纸,是一张考卷,里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文章。
“是成庸的卷子?”
“你先读。”他说道。
元熙反复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