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向兰的好奇心,王光辉今天由田力陪同,专程来到东方艺术学院参观。他想搞明白,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美丽女子,怎样取得辉煌的事业成就?一个社会知名的新闻人物,怎么能够守住低调的自我?同时,他也想知道,向兰对于搬迁问题的心理承受力究竟有多大。
这所学校名声很大,但实际面积并不大,随便站在哪个地方,一眼就尽览校园风光;若不是有个大操场,还看不出这是一所学校。
向兰和安娜,陪着王光辉和田力在校园里面散步。
王光辉问:“向院长,当初你创办这所学校时,具备什么样的资源条件?”
向兰笑了笑:“王老板,你比那些记者们更会提问题,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呀。当初,我根本就没想太多,只当是找口饭吃。再说,我最初办的是培训班,这比后来的艺术学校和现在的艺术学院简单多了。”
“哦?”王光辉有点意外。
向兰想岔开话题,就用手指着说:“你看,这两栋是教学楼,一边是声乐专业,一边是舞蹈专业;后面那一栋是宿舍楼。现在没有一间空房子,市委宣传部还在催我办分校,还要我们增加美术和器乐专业。”
他们站在声乐楼的二楼走廊上,从教室里传出音阶变调练习和钢琴伴奏的声音。接着,他们下了楼,来到宿舍楼的一楼,那里有几间办公室。
田力问安娜:“如果按照5年时间的发展规划,你们要多少间教室才够用啊?”
安娜:“5年啊?可能至少需要60间教室。”
田力:“60间?那可不算少啊。”
安娜:“也不算多,若要按上级领导们的意思,那就需要再加1倍呐!”
王光辉问:“你是说市委宣传部的领导吗?”
向兰:“是啊。”
王光辉:“索性啊,你直接去找市委书记,要他支持,把市委党校的校园让给你用,那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向兰听王光辉这样说,就斜了他一眼,不吱声了。
“对不起,我开个玩笑。”王光辉本来是想幽默一下的,没想到被向兰斜了一眼。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面对向兰时就犯这种口拙的毛病。
按原计划,向兰今天要主持一场“听证会”,她就让安娜陪同王光辉和田力在会场最后一排的位子上旁听。
会场是一间普通教室,黑板上用粉笔写了“助学基金支出听证会”几个大字,大约有20多人在场。
向兰站在讲台前作开场讲话:“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今天是我们东方艺术学院第36期助学基金支出听证会。以往的35期听证会,分别确定了1129名助学对象,使我们的助学基金取得了良好的助学效果。今天的听证会,安排对3名助学基金支出对象进行公开评审。依照助学基金管理规定,听证会现场有助学基金管理委员会的代表、教师代表、学生代表、助学基金财务审计委员会代表,共同参加。现在,请招生办蒋老师,介绍助学对象基本情况和助学基金支出方案,大家在投票表决之前可以随时提问咨询。”
接着,学院招生办的蒋老师走上讲台,指着会场内一对母女俩模样的人,对大家介绍说:“这位女孩,名叫张芬芳,旁边的是她的母亲。张芬芳今年16。她家里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奶奶。她们全家6口靠父亲在建筑工地打工养家,生活十分艰难。”
蒋老师说着说着,已是两眼含泪、声音颤抖了。“以下的程序,她们母女俩就不用参加了,请带她们去别处休息。”
会场上有些人开始低声地交头接耳了。
王光辉不解地问:“安娜,他们是在议论什么?”
安娜不确定地说:“可能是程序的变动引起了大家的质疑,可能是啊。”
王光辉:“程序是你们自己制定的,有变动也没问题吧?”
安娜:“程序是我们自己制定的不错,但是向院长认为一切都要公开公平公正,要从良心上对得起每一个捐款人。”
王光辉:“你们收到多少捐款了?”
安娜:“累计有上亿了,我们网站上有公开的收支情况和数据。”
这时,张芬芳和她母亲离开会场了,蒋老师才接着说:“各位委员、各位师生,按正常程序,张芬芳母女并不应该回避。但是,考虑到孩子的心理感受,我特意请求你们同意我做这样的安排。因为张芬芳家里发生的事情,太令人震撼,也令人心碎。她的家人为了能够轮流照顾瘫痪的奶奶,就在工地旁租了一间仓库,6个人住在一起。她们家最大的问题是钱不够用……6个人要吃饭穿衣,3个孩子上学,奶奶要治病,而每月的全部收入就只有她父亲的工资。她家住的地方有一家生产猪饲料的工厂。所以,她父亲就隔三差五地混进那家工厂,偷回一包一包的猪饲料。大家可能觉得奇怪,她家并没有养猪,为什么要偷猪饲料啊?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她的父亲是把猪饲料掺在饭菜里面,给全家人吃的……”
蒋老师讲到这里,已经满脸是泪,泣不成声。会场上也有不少的人,跟着在擦眼泪。
在旁听席上的王光辉,摇头叹息着对安娜说:“真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啊。”
安娜眼里闪着泪光:“王老板,我们以往已经开了35次这样的听证会了,累计用助学基金资助了1129个家庭贫困学生,那1129个学生的家庭情况个个都是不可思议。正像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