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钦三人应付鹦鹉山地表的顾曼殊;我、琳公主、方琼、观水、诸葛玫五人进入了鹦鹉山内藏的地宫。
这里的情形和我追杀变钜子时区别不大,到处是鬼修修炼的棺椁,棺椁里十室九空,留存的也是死透了的鬼修尸骸。他们说,这是兰钦、魏峥嵘等人第一次试炼的地方。如此看,鬼修们是在第一次试炼时被他们清理的。乍看起来,我们这一路夺宝组的麻烦低于地面上的刺客组:
地宫几无守卫,只是路况错综复杂,犹如蜘巢,更间杂了遍地的幻术——哪怕在真实世界,我曾经在地宫追击变钜子,到了念想世界,已经分辨不出方向。我记得在真实世界一路打破铜墙铁壁,能探到顾曼殊和顾曼珠的道士塔。可是,石室之外,更有石室。圣心舍利并不一定在他们的葬身地,时间如此短,我也很难找到逃避公孙纹龙追杀时的逃跑方向。
诸葛玫取一页符纸幻成一尊破幻术的法灯,四下一照,瞑目思想后说,
“我还记得十年前我们第一次试炼时候的情形:那时我还生着病,差点过不了试炼,如果不是小魏……”
诸葛玫看了眼有意躲闪的我和亲密的琳公主,不再往说下,请观水和她搭档,看似自顾自地说,
“当年试炼时兰钦师兄把整个地宫都搜刮了一遍,我们都笑话他俗。他却振振有辞说自己不是修真世家,也不是种民,只是江湖人,如果第一次试炼道门不收他,他就带着地宫全部的战利品回红尘开当铺,也不算一无所获。如今看,师兄确有先见之明:地宫中每一处石室的位置,现在我都回忆起来了。这地宫里只有一间上好的丹房,连通鹦鹉山的灵气源头。祭炼圣心舍利,只有那一处可选,我还记得清楚。”
我不想和诸葛玫接触,但又有许多好奇,我在神念中麻烦了琳公主。
同样好奇母亲早年经历的琳公主也不管别人的看法,直接问诸葛玫:
“第一次试炼时你们在鹦鹉山历练了什么?顾曼殊为什么把他的大本营建立在那个顾曼珠的塔上?”
诸葛玫本不愿搭理琳公主,她看了我的眼神后,方说:
“顾氏是道门底蕴最厚的修真世家之一,鹦鹉山是顾氏的祖宅。顾师的姐姐顾曼珠因为情劫,成了被道门摒弃的鬼修。数十年前,她建造地宫,聚集志同道合的外道修士一同探索尸解仙之道。不久,他们都堕入了魔道。荡魔院摧毁了顾曼殊的形体,把她的神魂封印在舍利塔里,让其他还未入魔的鬼修永远不醒,并且隐匿了这座岛。到了我们的年代,封印不知为何松动,道门就把彻底杀死削弱后的顾曼殊神魂定成我们第一次试炼的内容。临阵指挥我们彻底杀死顾曼珠的正是顾师。也凭这个功绩,顾师取回了他们家族的鹦鹉山,重新成为顾氏的私产。如今看,后来的鹦鹉山又成为顾师秘密集合散修的要地了。”
诸葛玫在最前方领路,变形螳螂的观水倒爬在墙顶掩护。琳公主、我和方琼在后。在一群陌生人里,我们自然靠近理解我们并非本人的方琼。
“诸葛师妹有过目不忘的多闻通,她的念头一闪,百种咒术就涌上了心头;武道丹经,练过一遍就像积年的高手。哪怕是十年前最微小的事情,只要愿意,她就能复现恰如刚刚生时的情境。她说记得丹房的位置,便不会有差池。最后一次试炼里,我们不曾到顾曼珠的塔,决战是在丹室进行的。
别看表面上她什么都不说,可她是绝不会忘记的。她总记得小魏对她的好,也绝不会忘记小魏欠她的。凡人总怕自己健忘,可到了她那样忘不掉的境界,有时也是一种痛苦。”
方琼在我们神念里道。
方琼心痛阴森潮湿的甬道弄脏自己的鞋。她开始默念龙虎山的金光明咒,这是一种遮断敌方法术,兼能照明的意念罩子;这咒本是龙虎宗经典道术,梅芜城上官翩翩都是自小修习,持咒者道行越深,罩子遮断法术的功效越强,极高深时甚至据传可以不沾万法。但真让我惊讶的是,从金光明咒光华边缘的阴翳里,生出了无数手一般的影子,影子像乌贼触手的吸盘那样一样吸住墙,无数影手将方琼托在了通道的空中,其他影手向深处的黑暗里搜索潜伏的敌人。
我产生了一个疑问:我在真实世界看过鹦鹉山地宫的残迹,当时兰钦三人在地表迎战顾曼殊,那么真实世界的地宫里,死掉的鬼修都是他们第一次试炼时所杀。从第一次试炼结束,到念想世界的第七次试炼。鹦鹉山成为顾曼殊的禁脔已经有十年之久:如果十年来地宫被顾曼殊封存,未尝使用,那么尸骸维持原样也是理所当然;但顾曼殊如今又选择了地宫祭炼圣心舍利,总要把地宫打扫一番,为什么还是一派狼藉的景象?
方琼的影手忽地回缩,我们很快就看到了答案:
诸葛玫领我们到了一个大空穴的上方,空穴接着千丝万缕的蛛网,蜘蛛网上缠着在兰钦他们在第一次试炼时杀死的部分鬼修的躯壳,全都残缺不全。
“从空穴向下跳,就是丹室。咦,那么大的蜘蛛网本来是没有的。”
诸葛玫道。
守卫就在这里。五个大蜘蛛从各个通道爬向了我们,逐渐合围。那些金丹鬼修的躯壳是这些蛛魔的肉食。每一头蛛魔都散出的不下于我们的下层元婴的气息。五只蜘蛛出了奇怪的声音和香味,我有点晕眩。
在我和琳公主还没有反应前,她疾地释放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