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县衙那头一阵混乱。
喊杀声、歌声、笑声、哭声传荡得很远……喧闹声开始蔓延开来,在附近街道不断扩散。
一处民居,孙仲破门而入,大喊道:“大哥!不好了!有人攻打县衙!”
“什么?!”
张曼成正坐在院子里端着酒坛子喝酒,闻言愣住。
听着附近开始喧闹起来的喊声,韩忠凝重道:“怎么回事?是咱们自己人不识好歹,还是李铁脚那些不识趣的地痞莽夫?”
“都不是!也不知道什么来头,还有人跳舞唱歌地杀人。头上也带着头巾,只是不是黄色的……咱们怎么办?兄弟们还都候着,这事一出,要不要也去帮衬一番?”
“不是咱们的人?也不是铁脚那些人……”
张曼成像是想到了什么,展颜笑道:“反书!”
“起作用了?”
孙仲大口喘气,却也不由一怔。
韩忠疑惑道:“不对啊!咱们把反书都交给县衙了,有人回报只是传阅开了而已。都是士人,如今那县令刚刚上任,中庸平常,也没什么错事啊,总不见得这么快就……”
“要么有高人谋划,引蛇出洞,自家人坑自家人,想要引出内奸!要么便是有人看不过眼,想要夺权了!”
张曼成大口灌酒,望着院子里的祭祀案几,一抹下巴上的酒渍,目光灼灼道:“如此也好,等着徐璆他们反应,不如咱们提前布局……反正对咱们来说都是好事!老七,你留下来准备供品。咱们先去看看。”
他放下酒坛,拍着屁股抄起台阶上的环首刀,“孙夏,去通知兄弟们做准备,再让几个兄弟先去各个城门候着,一有动向就打开城门!如果可以,引着官兵往北城门走,咱们去村落!把刘正他们的罪名给落实了。”
“等等!”
孙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急忙道:“大哥,刀疤在北城门那边来过消息,他一个兄弟守城门的时候听到有人过来借兵杀反贼。具体是谁他那兄弟来去匆匆,怕暴露了也没来得及细说。不过之后县衙那边就过去不少狗官。我怎么觉得这事像是一起的?也是北面……有人借兵,肯定有兵溃逃啊,咱们会不会路上遇到官兵?虽说是败军之将,也比较麻烦。”
“你白痴啊!赵弘有这么厉害,能打到这里,老子拱手让位都行!许是有人在郊外闹事,才过来借兵……这事不管它。不是说这两天也有反贼被关进大牢吗?一个个的不学好,没点能耐几个人都敢单干。走,把咱们那些兄弟都叫上,再给李铁脚放话,让他给我也拿出真本事来!呵,让涅阳所有人看看咱们神兵天将一呼百应的厉害!”
他拿着环首刀指了指一名大汉:“老七,等我攻陷城池了,你记得给我把供品准备完。难得放开来不守宛城,攻陷其他城池,说不定还能解了宛城的困顿,怎么也该让底下那些兄弟知道!”
“好说!渠帅慢走!”
“这种事情哪里能慢?韩忠,备马,杀他个片甲……呸!咱们得好好干了!争取兵不血刃!把涅阳城人心都给拿下来。”
张曼成大笑不止,领着众人出门,随后不久,有人骑马斩杀了路过的衙役,驱赶行人回去睡觉,朝着四面八方不断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于是,无数人从各个街道争相出门,举着火把武器遥遥应和,声音震破天际。
那火光在涅阳城中如同头顶天幕,星罗密布,闪烁不停。
县衙附近所有人不由愣住。
张鲁砍杀一名愣神的衙役,望望四周遥遥响起的喊声,黑着脸抓过一名听着喊声吓得毫无斗志的衙役,抬手持刀一捅一推,扭头用賨人方言啐骂道:“他娘的,一群黄巾猪!赶紧攻下,回头给我把那群黄巾猪都打趴!”
另一头,陈秀被一块木板砸得踉跄后退,跌倒在房门上,随后一脚踢在木板上,把凑够来的大汉踢开,脸色抽搐地用南阳方言大喊道:“这是板楯蛮!快撤!让县令他们快从后门……干你娘!”
咬牙俯身,一剑砍向冲过来的大汉的小腿,结果被木板格挡住,他踢了一脚木板,也顾不得说话,就神sè_láng狈地朝着后院便打边退。
……
“文功曹,不好啦!不好啦!县令叫你……”
快马来到城门口时,刘正正安安分分等在城外,就听见城门那头文治高声惊呼:“什么?!”
紧跟着那衙役跟文治又说了什么,上了城墙,文治扭身出了城门,大喊道:“抓住此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刘正愣了愣,望着围在左右的四名士卒抄起刀戈,疑惑不解道:“官爷,何故如此?”
文治情急之下喊出声来,也有些后悔,对方身份毕竟放在那里,终归有些特殊,却也脸色不耐地快速道:“刘公子,文某得到消息,有反贼攻打县衙。如今为了你的事情,县衙内一众官吏无故被围,还有可能受难。那边已经下令逮捕于你。此中或许有些误会,但你若有什么话要解释,等事了之后,再说不迟!还请行个方便,让我等将你缚住。”
“可是官爷,刘某伤寒在身……”
“住口!你便是以此为借口,好让我等不敢接近?”
文治瞪大眼睛,抄出佩刀大喝道:“尔等速速动手!”
“官爷!还请……”
眼前刀光一闪,还有长矛长剑刺过来,刘正抖枪一扫,退让开来,“官爷,二位公子还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