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走近一些,黑影的轮廓清晰了不少。
没有题字的村落门牌的木柱上吊着一盏灯笼,刘正走近的时候,便看到一道模模糊糊的黑影跪在门牌下方,浑身淋成了落汤鸡,哭声当中,那灯笼被雨水扑灭,便也看不清楚了。
不远处的屋檐下,有道人影撑着伞,一身装扮普普通通,微暗的火光下,面相看上去有些老迈,正在叹气。
卢节提着灯笼凑过来,照向黑影,随后被一刀打得踉跄了几步,连灯笼都被打翻了。
关羽张飞公孙越等人再一次责骂起来,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很小,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听不清了。
不惑之年,儿子还体弱多病,众人再自私,却也明白对于对方来说,骨肉至亲最重要,何况绝户之痛虽然有些夸张,完全可以通过另娶再生,但对方这么说,想必也是痴情之人,又或者有些隐疾、苦衷,至少当下众人还是没了脾气。
大雨磅礴,刘正浑身湿漉漉的,瑟瑟发抖中,他捂着嘴凝望着一米开外的黑影轮廓,咳嗽了几声,提着气喊道:“汉升兄,在下无意冒犯。便是不进去也好。若有可能,能否,咳咳,让神医帮我望诊?某家来此,此病托了两个多月了,若是瘟疫早死了,如今虽偶有咳血、昏迷,却也扛过来了,而且也没有牵连旁人,便是命不该绝……在下也想活着,还请汉升兄,咳咳,给我一条生路。”
话语声中,他暗自查看对方的属性和好感度。
“人物:黄忠(字汉升)
武力:100
智力:66
统帅:86
政治:52
魅力:5
体力:82
武技:化境箭术,化境刀法。
特技:百步穿杨。听声辩位。
相性:子:黄叙。”
“现好感度(黄忠):-20”
黑暗中浮起黄忠的属性,那属性一看就是巅峰时期,刘正也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遭遇了对方,只是那好感度还是让他暗自苦笑。
“不行!尔等统统滚出去!”
“你……”
关羽提刀还要上前,刘正抬手虚压几下,“汉升兄,你可有什么顾虑?”
“休得再提!尔等通通滚出去!”
属于黄忠的黑影站了起来。
“汉升,莫要赌气了。这伤寒分好几种,有的可救,有的不可救。老夫身为医者,还能没个分晓?何况医者当一视同仁,你便放心吧,便是我有个闪失,仲景得我真传,叙儿又不是没有人照顾。”
屋檐下那人影走了出来,提着灯笼到黄忠身边。
黄忠的身影清晰了一下,那有些苍老的国字脸满是雨水,发带早已脱落,须发如同水藻般蜷缩起来,遮掩得整张脸又是狼狈,又是如同疯魔般狰狞可怖。
他把大弓背在身上,正了正腰间的箭筒,映着火光的眼眸中闪着浓郁的敌意,“南阳多少人死于伤寒了!张兄你别执迷不悟了!看不好的!这些人要是将你传染了,仲景不会医你吗?医者不能自医的道理,你别以为我不懂!”
他揉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提刀指向刘正,“你们滚出去!黄某一身箭术便是暴雨黑夜一样能射你们人头!再执迷不悟……”
“瘟疫害人无形无影,说不定连雨水也会感染,那你不是已经被我等感染了?你说南阳瘟疫,死于伤寒者数不胜数,可有想过这天下多少人因此绝户?你儿子往后若是被感染呢?你若也如今日一般,说不治了,卢某也佩服你!不过想来也不可能!可你要神医医治,神医被伤寒害死了呢?便是那张仲景都死了呢?便让伤寒瘟疫无人来医了?所有人都如你这般自私自利,将神医囚困在家,苍生社稷如何延绵不绝?”
卢节大义凛然地训斥道:“着实荒唐!你有这等武艺,不想着为国为民,在乎家中老小倒也罢了,竟然以武压人……涅阳与宛城才多少距离?贼匪之乱莫非不是祸害?怎不见你前去剪除匪患?”
“黄某说不过你!大不了黄某不见我儿,尔等快滚!”
“你当真以为我等不能斩杀了你?!”
张飞气急败坏,随后捂着胸口一连咳嗽几声。
“尔等再不走……”
“汉升,他又不是伤寒。老夫已经听出来了,内息紊乱,只是内伤罢了,莫要紧张。”
相貌有些苍老的张初抬了抬灯笼一拦,笑道:“老夫都已经到这里了,你便不要阻拦了。”
他扭头扫向正自一旁提着灯笼过来的公孙越,“小兄弟,你快过来,让我将这位公子的神色看清楚。”
“张兄!”
黄忠还要阻拦,张初摆了摆手,“你还是多注意你自己吧。这番淋雨,少不得还得我给你配点药调养一番。你心中积郁已久,可别再轻易动怒了。小心肝火旺盛,到时反倒你自己出了问题。”
甘始小心翼翼地接过灯笼,抬到刘正面前,还要问话的功夫,就见张初脸上的皱纹有些紧密起来,迟疑道:“公子……老夫问你,你可敢让老夫试药?”
“试药?那便是不能看?”
张飞慌忙道,便听刘正点头笑道:“针灸、试药、泡药汤……神医你尽管试吧。只要不废了我的男儿身,其他都无所谓。”
“张兄……”
“汉升,莫要多言。老夫观这位公子面相,当是伤寒伤及肺腑,若是寻常人,早已亡命。虽说如今有几种伤寒病症,若强健之人得了也无大碍。可方才你我也听见了,这位公子能维持数月之久,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