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绣茫然一瞬,回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远不厉千帆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千帆快来,我刚得了样宝贝!”祈绣兴冲冲招呼道。
厉千帆见被撞破,也不尴尬,大大方方起身过来,对着老者恭行一礼:“前辈不远千里来此,晚辈不胜感激!晚辈方才见二位畅聊,遂不便上前打扰。”
“只是不方便打扰?未见得吧。你与老夫几乎同时到这里,老夫过来了你却没过来,只在远处看着老夫与这位姑娘行事,想必是担心老夫会对这位姑娘不利?”老者似笑非笑,对于厉千帆的感激充耳不闻,只关注后半句话。不过他虽说破,面上却无嗔怪之意。
厉千帆心事被挑明,却不见尴尬,“不瞒您说,晚辈起初确有此想。阿绣她对人防备甚少,先前没少吃亏,如今只好晚辈多留心了。前辈德高技精,是晚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多有得罪,请前辈见谅。”说着深深一揖。
老者听他如此称呼祈绣,便知两人关系匪浅。见状抬手虚扶,“姑娘于世事天真单纯,但面对医术却毫不逊色,即便是老夫也自叹弗如啊。”
祈绣听出这是在表扬她,不好意思笑笑。
厉千帆心思一转,问:“敢问前辈,令公子与阿绣的病症可是一样?”
“十之八九。”
“那此种病可严重?”
老者刚要说话,余光却瞥见祈绣正紧张地看着他,脑袋几不可查地左右摇动。
他见状顿了顿,随即道:“并不严重。”话一出口就见一边的祈绣松了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看看厉千帆。
厉千帆却并未放松,继续问道:“既不严重,想必也不难医治了?”
老者这回却说:“非也。此病极是罕见,这位姑娘也不过是老夫遇到的第二位身患此病的人。老夫说句托大的话,老夫年轻时于杏林之中也小有名气,但对这病却束手无策。后来看到恩人所开的方子,才觉得茅塞顿开。其中所含医理驳杂深奥,寻常医家,连同老夫在内都难以望其项背。”
老者说着不由虚虚拱手,喟叹道:“本以为这张方子便要烂在手里,未想在老夫一只脚踏入棺材的时候竟能完成恩人的托付,老夫心甚慰。”
原来无论祈绣方才说不说得出这方子的的用途,他都会将方子赠与她。至于让她鉴别里面的配材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这位大家口中的“豆蔻神医”是否言过其实了。
厉千帆略一思忖,问他:“敢问前辈,您可知那位前辈姓名?日后若有缘遇见,我们自当谢过才是。”
老人面有憾色,“老夫也恨不知恩人姓名,这些年来一直也未能再次遇到,二位若是日后有机缘与恩人会面,还请替老夫再谢过恩人。”老人说着拱拱手。
“自当如此。”厉千帆回礼,“既不知姓名,前辈可还记得那位前辈的样貌身形?”
老者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慢条斯理捋着下巴上花白的胡须,不答反问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厉千帆也不避讳,直言道:“不瞒您说,我二人在此出诊,乃是为了寻找一个人。阿绣自小有此病症,此人医术深不可测,当时却没有治好她的病。方才前辈说令公子的病症少见,而此方子又是那位高人是凭借着自己的经验见识调配出来。我猜想那是不是就是我们寻找的的那人所为。”
厉千帆这般一说,祈绣也反应过来,自顾自道:“我小时候的确被师傅灌过许多药,后来因为太苦,我就不想吃。师傅便想着法子研制一些不用入口的药,有的是擦身的药膏,有的只要闻一闻就行。这些药有些吃了没多大感觉,但是有些吃了就很舒服,只是持续时间不长……”祈绣说着眼睛陡然绽放出一抹光彩,“千帆,你不说我还没想到,那会不会就是师傅?他,他是不方便回来才让这个爷爷帮忙守着药方给我,怕当时那些人再来欺负我!”此时此刻她的脑袋竟然异常清醒,思虑的也更加周全,不像先前,只觉得师傅是因为不想要她才用诈死的方式离开。
厉千帆心中也存了几分疑惑,如果那人真是她的师傅,见此方作用应当回去为她诊治。然而却选择不回去,并且以没有医典依据为由不让其公开。
莫非是顾虑有人知道自己没死而回去找祈绣的麻烦?厉千帆想到祈绣说的,她师傅离开的时候,院子里多出来一伙莫名其妙的人。
见他们都不理自己,老者清清嗓子,“老夫听闻此地有故人消息,便日夜兼程赶来了,不知二位可有兴趣?”
这话果然有用,两人一同望向他,祈绣更是激动地抓住老者的袖子,迫不及待问道:“老伯伯,师傅人呢?”
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吟片刻之后道:“你的红色玉佩,可否给老夫一观?”
祈绣连忙从腰间把红玉哨子解下来,小心翼翼交到他手中,“是这个样子的吗?”
老者接过来凑近眼睛仔细辨别,“甚是相近,尤其是这颜色。不过……”他顿了顿,重新将东西交还给祈绣,这才道:“恩公当时为犬子诊病之时,老夫依稀看见他腰间别着个红色的玉佩,形状似乎与普通玉佩不太一样。红玉做玉佩本就稀少,制成哨子的样子便更加少了。不瞒二位说,老夫二十年前患了眼疾,此后识物便不慎清晰。此物虽像,但老夫也不敢肯定。”
“不过老夫记得,恩公身形当算得上高大壮硕,喜一身玄衣,只看外表不像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