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运民耕边入谷,远郡千斛,近郡二千斛。拜爵五大夫。可不欲爵者,使食倍价于内郡。——《潜夫论》
移民垦荒之策基础上推行的屯田制,是武帝朝一大发明。随后元朔二年(前127)年,朝廷置朔方,五原两郡,募民徙边十万户,自始汉人在两地边郡比例大增,两郡牢牢归于大汉朝的统治之下。此等开疆拓土之功,此后历代统治者颇有人仿效。
此策最核心之处乃是抑制豪强,稳定编户,安定边疆,故而虽然历经几百年的变迁,并州朔方,五原两边郡的豪强世家,比之于大汉中央州域,实乃是小虾米与鲸鱼级别的较量。
“禀报将军,九原,五原,宜阳,成宜,武都,曼柏,河阴,临沃等五原八县,皆已传缴而定.”一位膀大腰圆的亲兵,满脸喜色,唾沫横飞的汇报给高顺消息。
“五原郡九县,尚西安阳县未降?”高顺沉吟道。
“据闻,西安阳县县令,本有意开城门归顺。不料城中县尉赵晖统兵两千,将县衙攻破,将县令首级挂于城门之上,且下令紧闭城门,妄图与吾大军相抗。”亲兵甲说着便一顿,吞吞吐吐道:他还在城头上叫嚣,叫嚣……
“叫嚣何事?说!”高顺呵斥。
“此人还叫嚣说新任太守乃无能之辈,不懂屁点政令,还想狗尾续貂管理一郡百姓的生死大事,着实令人笑掉大牙!”亲兵甲咽了咽口水,道。
高顺黑面古井无波,在亲兵甲心中七上八下之际,道:传令八百陷阵营军士,本将欲沙场秋点兵!
…………
西安阳城外,西风凌冽,刮得满地黄沙夹杂秋叶随风摆舞。咚咚咚!擂鼓之音,声势欲震天,不绝于耳。沉闷的鼓音,苍凉而余韵悠长。
“赵晖,下城受死!”亲兵甲当仁不让,在高顺的颔首下,嗓门极大的暴吼道。
“赵将军的名号岂是汝可直呼的,无知蠢汉!”城头上一员白面小将大声驳斥。
“娘娘腔,小白脸,龟公的亲儿子,你爷爷叫的是赵晖那厮!你他娘的算是哪根葱?”亲兵甲讥讽道。
“汝听好了,吾乃赵将军帐下……百夫长赵已是也!赵晖将军乃是名门之后,将来必成大事儿,吾将来也必是他麾下一员重将,睥睨八方,横扫无敌!”赵已傲然道。
望着赵已傲然,那仿若目空一切的神情,亲兵甲一愣,而后嗓门抬高了八度:招?妓?你这娘娘腔怪不得脸那么白,看起来那么虚!等你成了一员重将,娼楼里的角儿做梦都要笑醒了啊!
“丢人现眼的东西,退下!”赵晖冷哼。赵已面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前到不觉得,但而今他突然觉得父母为他起了这个名字,是不是太扎心了!
“高顺,你的麾下,难道竟是如此粗鲁不堪之辈嘛?看来你这主将,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粗鄙不堪之徒!”赵晖冷喝。
“逆贼,人人得而诛之!”“九泉之下,列祖列宗出坟痛骂。”“吾亲兵,骂的尚轻!”高顺徐徐道。
“你一介草民,祖上八代都未出过人杰。安敢辱吾列祖?汝可知吾祖辈乃是何人?”赵晖昂首挺立,站如古松,脸上浮现荣耀之晖。
“汝祖辈何籍?”高顺问。赵晖意气飞扬:汝听好了,吾乃昔日赵国名将,受赵武灵王亲封的马服君赵奢之后,昔日阙与之战,先祖赵奢临危受命,大破秦军数十万大军……
赵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几乎倒背如流的将先祖的功绩娓娓道出,正准备收获高顺敬畏崇敬的目光。
却被高顺直接打断:与你何干?
“放肆,吾乃马服君赵奢之后!”赵晖大怒。
“与汝何干!先辈功绩,皆归功于先人!若马服君本人在此,顺自敬畏三分,但汝不过隔代小儿,安敢猖狂?”高顺冷笑。“况且汝之先祖,可不止马服君。长平之战的赵恬,亦是!”
“赵恬,他早已被驱除宗籍!”赵晖不屑一笑。
“自欺欺人罢了!”高顺笑道。
赵晖一身红边官袍,面色阴沉如墨,看着高顺,就像望之杀父仇寇。
“汝如此小觑于某,可敢公平一战?”赵晖大喝。
“吾岂惧一战?”高顺沉声道。
“好,早闻陷阵营之名,但今日吾铁血赵军,要大破陷阵营,让世人见识一番,究竟何为天下强军!”赵晖声毕,大喝道:大开城门,全军列阵营敌!
西安阳城城门洞开。一列列军容整齐,看起来气势颇为雄壮凌厉的步甲大军鱼贯而出。
足足两千名大军,对于西安阳城狭小的民众来说,几乎举民皆兵,强征摊丁了,其间娃娃兵,老年兵不在少数。这是丝毫没打算给子孙后代留些种子啥的了。
“陷阵营听令!”高顺目光一冷,沙场之上,只有敌我,无论敌人军中有多少娃娃兵,又有多少老年兵,在他眼中,不过生死之间而已。
“且慢,若吾铁血赵军胜了,你需答应吾一个条件!”赵晖眼中闪烁精光。
“好!”高顺直接应下。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他若败了,一切都将无丝毫意义,但他又怎会败?
两军对垒,八百陷阵之士,安静的如同死神。两千赵晖吹嘘的铁血赵军,却躁动的如同烈马。
八百陷阵之士,如同一只铁甲洪流,与几近三倍的赵军对撞而上。
隐隐约约间,一道军谣响彻在心中:长矛在手,刀剑生辉,看我弟兄,迎着烽烟大步来!!!
“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