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蓉儿对薛谨之的情感,潘爱子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像公孙蓉儿那样的女人,表面看着端庄贤淑,好似能够与他人共事一夫,其实却是不然,她与公孙蓉儿的交恶便是最好的见证。
怪就怪谢思琴太过贪心,从太后手里获得了协理后宫的权力,而今又妄想独占薛谨之,公孙蓉儿自然是容忍不得了。
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若是能够平衡得当,或许她这次可以一箭双雕,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听罢潘爱子所说之言,夏蝉先是面露茫然之色,旋即会过意来,颔首而笑。
“姑娘,夏蝉姐姐,何事笑得如此开心啊?可否说出来,让奴婢也笑上一笑?”
手里端着盏冰糖燕窝的金粉立于走廊内,远远的瞧见桥上两人笑得甚是开心,遂扬声问道。
“金粉,那血燕还剩多少啊?”
不曾回答金粉的话,潘爱子脚步轻盈的步下桥来,行至金粉身前,眉目含笑道。
“回姑娘的话,还有两盒。”
“夏蝉,你随金粉将那两盒血燕取来,待会随我去椒房宫。”
“姑娘,那血燕可是留着为你补身子的,怎地可以随意送人,更何况还是送给……”
“我的好妹妹,你就少说几句吧,快些随我去拿来,慢了,可就要惹姑娘生气了。”
不待金粉将不满之言说罢,夏蝉便机灵的出言打断,取过其手上的瓷盅递给潘爱子之后,便生拉硬扯的拽着金粉退下。
端着瓷盅回房坐下,拿起汤勺细细搅着,闻着阵阵芳香,潘爱子清澈明亮的双眸不由柔和了几分。
皇宫之中,燕窝随处可见,但这上等的血燕却是极罕见的。
据药典记载,燕窝有补肺养阴、止肺虚性咳嗽、减少肺气病变之功效。
靖王爷为了能够让她早日康复,特意托人从海外花重金买回来的,也难怪金粉那丫头会心疼。
只是成大事者,不能只顾眼前利益,虽说牺牲了靖王爷的一片心意委实有些不妥,但她一定会让这血燕物有所值的。
唇角微扬,盛了一勺放入嘴中,火候正好,当真可谓是极品,潘爱子心情愉悦的细细品尝起来。
就在潘爱子将最后一勺燕窝放入嘴中时,拿着血燕的金粉与夏蝉双双出现在房门外。
吞咽下嘴中芳香甜美的燕窝,潘爱子笑着站起身子,语声轻快道:
“走吧。”
“姑娘,当真要将这血燕送人吗?这可是王爷……”
不待金粉把话说完,潘爱子原本笑意盎然的双眸忽地一寒,惊得金粉心下忍不住打了个机灵,慌忙闭嘴不再言语,只是神色有些委屈的将血燕递给夏蝉。
“姑娘,适才去取血燕时,奴婢已经命小宫女在宫外备好软轿了。”
“恩。”
将冰冷的目光自金粉身上收回,潘爱子再度面露微笑,朝夏蝉轻应一声,便往笼香阁外走去,夏蝉则神色有些不忍的看了眼金粉,最终什么也没说,便急急跟了上去。
因着这几日都是阳光明媚,青砖上的薄冰早已化的一干净,抬脚的几名太监走的极稳,潘爱子坐在轿中自然也不曾感到半分颠簸,空荡荡的甬道内唯有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以及抬轿子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忽地,垂着的轿帘被掀开,潘爱子自小方窗内探出脸来,朝走在前头的夏蝉吩咐道:
“夏蝉,咱们不去椒房宫了,改道去淑德宫。”
对潘爱子临时改变主意,夏蝉虽心下疑惑,却也多问,只吩咐了太监取道前往淑德宫。
其实,这一路行来,潘爱子虽静坐轿中,却满脑子都是在权衡利害关系。
公孙蓉儿乃是后宫之首,经由她手抖出当日谢思琴唆使柳莲莺放毒蛇一事,固然更有说服力,但自己与她交恶已久,想要用两盒血燕并一番言语说动她与自己合作,想来颇有些费事。
而谢思琴一直想要笼络自己,正巧可以来个顺水推舟,若是与她关系密切了,依着公孙蓉儿的性子,势必不会让谢思琴在宫中坐大,那么一石二鸟之计实施的可谓是越发容易了。
抬着潘爱子的轿子刚从甬道的尽头消失,两抹身影便自甬道的另一头现身。
“皇上,这穿堂风着实有些大,不如先回寝宫吧?”
一身太监装扮的公公瞅了眼空无一人的甬道,低声劝道,心下则轻叹不已。
想不到这风夫人平日里乖巧单纯,却也是个工于心计之人,只可惜,她终究还是落入了皇上早已布下的陷阱之中。
薛谨之漆黑深邃的双眸之中有哀痛之色宛如风云涌动,最终归于一片死寂,渐渐的,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怒意。
默不作声将双手背于身后,薛谨之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朝寝宫而行,可谓是与潘爱子真正的背道而驰了。
坐在轿子内的潘爱子忽地觉得心里发慌,想着许是轿子里太闷之故,故而掀开轿帘,深吸一口外头寒冷的空气,不定的心总算定下。
往昔不喜谢思琴的虚伪,故而几乎很少与其来往,这淑德宫也是初次踏足。
与笼香阁内大片的梨树林不同,淑德宫放眼望去,皆是草地,若是在春天,必定是绿油油一片。
静待在庭院之中的潘爱子刚将淑德宫的庭院打量毕,就听得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