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雪见说去延绥见见邓云鸿,何青衣却有些犹豫了。
“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总比这样躲着好吧。”练雪见劝。
何青衣想起那晚上的事,心里仍旧很不情愿。可河里的人,还在喊,“青衣,青衣。”
声声入耳,很是烦人。
“去就去,”何青衣说。
“一言为定啊,”练雪见笑,“晚上我来找你。”
何青衣回了屋,总有些心神不定。邓云鸿来找她干嘛,做了这样的事,亏他还有脸来延绥。
东仙在药房里和西河聊天,邓云鸿来找乱雪庄的事,他也知道了。
“这小子倒是不笨,”西河说,“知道陆上找不到你家,就到河上去叫了。”
“真是烦人,”东仙说,“下次,我就把断崖那边也给封了,他叫破嗓子了,青儿也听不见。”
“小孩子的事,”西河说,“你也不要太计较。就青儿那样,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了,你就放心好了。”
东仙也知道,何青衣吃不了亏,可她那么伤心地回家,他也难受啊。
到了晚上,练雪见就偷偷摸摸来乱雪庄了。
“青儿,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吧。”
何青衣本来还有些犹豫,练雪见都来了,她也推拖不过,只得跟着去延绥了。
邓云鸿就住在延绥的官衙里面,白天就派人四下打听乱雪庄的事,自己就召了三边的将领,一一见面。倒是,私事公事两不耽搁。
何青衣进了官衙,看了一眼,无面就守在一个屋子外面。她就知道了,邓云鸿一定在那里。只是,无面根本就看不见她,也看不见练雪见经过。
他们两人闪了一下,就进了邓云鸿的卧室。
邓云鸿正靠在榻上读京城送来的奏折,却看见眼前出来两个人。
“青衣,”邓云鸿一跃而起,“朕找的你好辛苦。”
他刚想去抱何青衣,却看见她边上站了个练雪见。
“雪见兄,好久不见了。”邓云鸿出声问候。
“你们的事,自己好好说清楚。”练雪见说,“青儿,我去外面等着,有事喊我。”
“青衣,”邓云鸿问,“是你吗?”
何青衣见他这样,心里也有些酸楚。他是喜欢自己,可又做下这样对不起自己的事来。
“你别让人喊了,”何青衣说,“再喊外公要生气了。”
“你听见了?”邓云鸿很高兴,过来牵了何青衣的手。
何青衣一挥手,甩开了他的手。
“王应元查清楚了,他们给朕用了美玉膏和琼瑶丸。”邓云鸿解释,“这两个一起用了,朕就不受控制了。”
“美玉膏不是苏秋水给我的嘛?”何青衣问。
“嗯,她们自己还有,”邓云鸿说,“朕眼下要对付蜀地汤夜,没法同时收拾苏家,只能当做不知道是谁的,让太后去处理了。谁知道,太后收了美玉膏和琼瑶丸,就往朕的书房里下药了。哎……”
何青衣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邓云鸿的处境,似乎比当年的中宗还倒霉啊。至少,太皇太后当年,是中宗最严实的后盾。要不是中宗跟太皇太后闹矛盾,跟邓太后有了孩子,邓家也没机会上台。
“你别笑嘛,”邓云鸿说,“朕想清楚了,朕只要你一个人,谁都不要。朕只要你的孩子,谁的朕都不稀罕。你跟朕回去,上次是朕的错,可他们用药也是一部分原因啊。”
何青衣听说,又是药物的关系,对邓云鸿也有些同情了。只是,那晚的一幕,她是忘记不了了。
邓云鸿见她不说话,又去牵她的手,“朕在后宫里,就是块肥肉,谁都盯着朕。你跟朕回去,帮朕看着些。太后是靠不住了。”
“可那天的事,我记得很清楚。”何青衣叹了一口气,“实在没法原谅你啊。”
“你跟朕回去,朕会改,你慢慢的,说不定就原谅了呢?”邓云鸿牵了她的手,实在不愿意再放开了。
“这事还不简单?”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邓云鸿一愣,看见练雪见陪了个青衣人进来了。那人四十来岁的模样,眉目甚是英俊。
“外公,你怎么来了。”何青衣马上跑去东仙身边依偎着了。
东仙摸摸她的头发,“傻孩子,你跟雪见一出来,我就跟着来了。”
邓云鸿有些惊讶,何青衣十五了,这外公也太年轻了吧。看模样,说是她的父亲一辈,反而更接近一些。
“他也不是存心对不起你,”东仙拿了根簪子出来,“这跟梳子是一对的,让他用这个不就结了。何必因为别人用药,你们就闹分手呢。如果他是真变心,到时候再分也来得及。”
说着,东仙盯着邓云鸿看了一眼,“忘忧不是这么用的,你小子旁门左道走多了,才中了人家的旁门左道。这簪子你收着,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贺礼。”
“谢谢外公!”邓云鸿大喜,赶紧作揖,接过簪子。虽然这东仙,看起来年纪一点儿也不像何青衣的外公,可他这么帮忙,邓云鸿自然要感谢了。
何青衣还有些犹豫,东仙说了,“你回家几日,总是怏怏不乐,我看着也不开心。你要是真不喜欢这小子了,我就杀了他了事。要是还有些喜欢,给他一次机会也没什么。”
邓云鸿登基之后,再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了。东仙随口一句,似乎杀他,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了。
“也好,”何青衣看着邓云鸿说,“我跟你回去,只是,一时间我也没法忘的那么快。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