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也十三了,”张太后说,“哀家本打算迎了信义公主进宫,偏偏又遇上朱贵人这事。顶 点 x 23 u s”
“明天十四是个黄道吉日,”何青衣说,“要不明天派人接了信义公主进宫吧。”
“也好,”张太后点点头,说,“这事,本该皇后去做。可宫里现在,只有宁妃和惠妃,让谁去都不合适。”
“信义公主出嫁的事,惠妃出力不少,”何青衣说,“这次迎接送嫁的事,宁妃娘娘也该表示一下了。”
张太后心里,就是想让张留仙去的。迎接信义公主进宫,再把她风光大嫁,这是皇后的事。可苏秋水跟张留仙平起平坐,她这个做太后的,再偏心,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了。
这会儿,何青衣这么说了,太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苏秋水已经够辛苦了,这事,也该张留仙操心了。
只是,张留仙办事,一向毛糙,这么大的喜事,可不能让她给砸了。太后的脸上,仍旧有些疑虑。
“再派个人帮宁妃娘娘吧,”何青衣倒是建议了,“奴婢刚才去西五所,看见兰美人了。她是皇上跟前的老人,对齐王府的情况也了解。这事有她帮忙,应该不会出错的。”
张太后很高兴地点点头,春令这人,一向十分可靠。这送嫁的事让她去做,张留仙白白拿个好名声,再好不过了。
说完这事,何青衣倒是说了,“皇上本想杖毙朱贵人的宫人,可他担心信义公主的陪嫁不可靠,就让那两人跟着信义公主出嫁,也算留她们一条性命。”
张太后对朱希真的丫鬟如何,并不上心,听说是邓云鸿的意思,她也没有反对。
她们正说着话,张超却进宫来了。
“太后,”张超跪了地上,问,“让侄儿进宫,不知道,有何吩咐?”
“张超,”太后叹了一口气,也不避讳何青衣,就说,“你喝些酒,哀家不怪你,可你喝了酒,别那么多话啊。”
何青衣就起身,打算告辞出去了。张家的事,她也不想知道太多细节了。
“太后,”张超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起来了,“皇上召了微臣进京,什么都不让做,微臣又不是人质,干嘛这样关着微臣。”
何青衣一愣,张超这脾气,也实在太大了一些。
张太后是邓云鸿的母亲,她不顾自己儿子的利益,处处替张家考虑。张超现在受气了,反而先冲着她发作了,这还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你!”张太后气地砸了个杯子,那茶杯滴溜溜转了一圈,落到了张超身边。
李嬷嬷就开口劝了,“张将军,太后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贤王在北疆打仗,微臣却在这里干坐着,不能为国效力,又不能为皇上做事,”张超一口气发作了,“这样在京城,何时才是个尽头。”
“报国不一定要刀枪,”何青衣说,“按张将军的意思,满朝文官,都没有替国家效力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皇上眼下养着你,就指望到了关键时刻,你能派的上用场。张将军何必急于一时,反而坏了皇上的大计呢。”
“这么说,皇上还打算用我?”张超看了一眼何青衣,他不认识她。看服饰,不是宫人,倒像是女官。
“不用你,干嘛对你这么好?”何青衣说,“又给你安排婚事,又让宁妃娘娘去看你,皇上这样照顾你,还不是为了三边的老将军。你反而朝太后发火了,这是什么道理。”
张超被她绕了一大圈,也有些糊涂了,应该,只是眼下没安排他上战场吧。
张太后被张超气的够呛,这会儿见他驯服了,倒是也不生气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吩咐李嬷嬷重新沏茶。
“张超,”太后就顺着何青衣的话说了,“皇上总会用到你的,你这么着急去催,不是破坏皇上的大计了吗。皇上有皇上的打算,你一个做臣子的,听安排就是,哪里能去催呢。”
张超点点头,似乎有些道理。
“哀家让宁妃安排信义公主出嫁的事,”张太后说,“日后你回了三边,这信义公主在鞑靼,你也应该多照顾一些。”
何青衣见张超跟太后不闹了,就起身告辞了。
“飞霜,兰美人那里,就你去通知一下吧,让她去翊坤宫帮下宁妃。”张太后的脸色,也好了许多。这张超,次次进宫,都能气死人啊。
其实,张超跟张留仙,有些方面,也很相似。性格很直,做事不考虑太多。
这样的性格,驯服好了,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可在官场上,却是个拖着大家往下沉的祸根。
张超跟着父亲长大,张允一处不满意了,就是一顿鞭子。张超不敢顶嘴,更不敢反驳。不管那事对不对,只要是张允说的,张超就一往直前地去做。对士卒来说,这是个好习惯,服从又不质疑长官。
可现在,张超自己也要独挡一面了,不仅是军事方面,还有政治,官场,人事等各个方面。而独立思考的能力,张超一开始就不具备。
张允这次进京出京,其中有多艰险,张超并不理解。他只知道,父亲是因为纵火一事被罚进京的。现在纵火的嫌疑没了,出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这事,哪有这么简单。京城的官员,谁不精明。见张超进京,自然知道,这是张家的人质。
张允又没法跟儿子直说,张超得不到指示,心中就更慌乱了。在京城喝了些酒,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
大家都盯着张超,就指望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