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路他们已经大致摸清楚,加上有人暗中接应,很快就离开了皇宫。
申时起,银铠峥嵘的军士拥堵全城,五城御史卫缙带队亲自封锁京城东西南北四城。宁遇外罩夙羽卫银白披风,握缰高踞马上,一招手,便有千余名银袍男子以轻功向四面八方掠去,在城卫的明面巡察中,暗中寻找目标。
卫缙派人抬出几个重伤皇城守卫,以寻找皇宫刺客为名,着重注意京中的文官,并严令不得扰民,虽是这样说,千余军士铁甲峥嵘,马蹄踏破沉寂的夜色,腾起一蓬烟云,气势迫人。
真刀真枪地架在面前,那些平日嘴上不饶人的文官也见势缩了回去,夙羽卫代行太子意愿,能让宁遇亲自出动,一定不是简单之事。
距长夷落水约莫半个时辰,姜玘负手踏出内阁的大门,东宫的內侍已连滚带爬地说了发生的事情,他乘辇回宫,坐在云汲殿的太子宝座上,传令道:“即刻封锁京城,水路停止运营,搜查齐闫和诸葛琨二人,活捉长夷。”
密密麻麻的士兵潮水一般涌向各个角落。
一处阴暗的小巷中,齐闫刚刚放倒五个士兵,诸葛琨背紧背上的姑娘,道:“夙羽卫走在暗处,防不胜防,势必会着重巡查城门,我们的人已经在西城准备好,我们要先换衣服,然后混入巡察的城卫中。”
齐闫点头,两人抬头望了望天,对视一眼,快速掠上城头。
嚓。
黑暗处白光霍然一闪,人影快得几乎生出淡淡虚影,一刀横劈脖颈,掌风一扬,顷刻将埋伏的众人扫出一丈远,两人一攻一守,以极快地速度手起刀落,层层向前进。
暗色衣裳的兵士节节败退,月光中银色的袍角隐约一闪,一柄匕首无声从后心刺来,诸葛琨转身后仰,一掌拍向身后男子,借力揉身一转,袖刀咻地飞出,那人右手不缩反进,在即将中刀之时横向一劈,身子已鬼魅般地往下一落,直朝诸葛琨两裆来袭。
这一招极为毒辣,诸葛琨往后一撤,齐闫已用轻功掠了过来,袖中暗器弹出,大喊一声:“看招!”
那人身子一僵,原本打出的一击急忙缩回,险险避开齐闫杀招,诸葛琨借机得脱险境,胡乱扫出几个掌风,打开欲袭击他的城卫,齐闫和那人缠斗,只觉得这人路数诡异,招招防不胜防,渐渐吃力,诸葛琨又来救,那人忽然冷笑一声,劈掌抓向他身后长夷。
诸葛琨抬手格挡,那人迅速变换手势,短短时间内,竟来回了几招,齐闫忽然又大吼一声:“看招。”那人悚然一惊,回头欲躲,诸葛琨一掌拍向他肩头,左手趁机撒开一阵烟雾,齐闫哈哈一笑:“吓你的!”待那人恼怒回头,两人已经遁逃。
他站在原地,忽然嗤笑一声,拿出火折子点燃信号弹,暗处许多如他打扮的夙羽卫如潮水般聚拢。宁遇当先掠出,寒声道:“往哪里跑了?”
诸葛琨和齐闫躲入一间屋顶事先被打了洞的破柴房,齐闫从一边木材堆中取出三件衣服,再接过诸葛琨背后的长夷,两人迅速换好事先准备的衣服,再给长夷勉强披上一件。
诸葛琨蹲下身,打算再次背起长夷,齐闫抿唇道:“我来。”
不等诸葛琨回答,将刚才湿透的外衣拧成长条,将长夷牢牢缚在后背上,诸葛琨眼神闪了闪,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两人潜伏在暗处,一个个解决城卫,一路小心翼翼地到了西城口,城墙上的守卫已被他们的人事先杀了一部分,却很快就有一波新的人前来,两人抓紧时间冲上城墙,突然怔住。
山河壮美,悉数拜伏在银龙之下。
银色的巨龙。
千余夙羽卫,寒枪在月下闪烁着森冷的光,如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等着有人不知死活地以鲜血来祭奠。
守株待兔。
诸葛琨心中蓦地一颤,身体已不自觉地发出轻微的颤栗。
是谁出卖了他们?
还是……那人当真料事如神,对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了如指掌?
身后忽然有人轻轻一笑。
这一笑含了内力,让人陡然间背脊发麻,待到回过神时,耳畔已响起轻微的风声,齐闫只觉得身子被什么一扯,猛地回身一击。
宁遇侧身一让,手已紧紧抓住了长夷的肩甲,身子如某种虫子一般紧紧地吸附上长夷,齐闫抬脚,宁遇掌心内力一震,缚在长夷身上的衣襟裂开寸许,齐闫眼睛一片血红,咬牙猛劈宁遇。
宁遇眼风一扫,身子往前一欺,两根手指已紧紧夹住了匕首,随即哐当一声,匕首断裂。
另一手仍是抓紧长夷,狠狠一带,齐闫往后一仰,宁遇两指夹紧薄刃,横向一唰,意图割断齐闫的喉咙,就在此时,诸葛琨甩出袖刀,快速劈断束缚齐闫的布条。
随即后背一轻,长夷脱落,落在了宁遇怀里。
宁遇低头看了看长夷,突然古怪一笑,于此同时,诸葛琨抓住齐闫的手腕,带着他拼命逃跑。
齐闫两眼一片血红,“你干什么!她落在他手里了!”
诸葛琨冷静道:“没有抓到我们,宁遇不能回去回去交差,等他再来追,我们就把古帅夺回来!”
两人轻功练得极好,故意吊着宁遇,每跑一段距离就会停下来等一会,夙羽卫很快集结,两人被多人包围,节节后退,宁遇一手揽着长夷,一手摸了摸下巴,凉凉笑道:“两个蠢货,为了一个废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得看最终胜负。”诸葛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