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军攻陷安庆后,黄得功将俘虏中伤残者全部坑杀,随后把健全者通过水路押运往南京。
紧接着,为了提振士气,黄得功纵容手下烧杀掠夺三日,被屠杀的平民百姓数以千计,被侮辱的妇女更是难以计数。
虽然安庆已落入手中,但谢良率残军在霍山据险而守,对黄得功来说仍如同芒刺在背,不拔掉就不敢进攻汉京。
于是便派兵守住霍山所有通道,组织大军分批进攻。
至于郑依雪,则成了慕容博文的私人产物,后者打算三天后便举行大婚,由满副将做证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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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跟徐虎日夜兼程,三天后方才到了河南信阳。
只是茫茫人海的,到哪里去找皇四子?
河南省信阳州罗山县官道上的茶棚里,虞晚二人正在愁眉苦脸地商量着。
“虎子,你说朱慈照会在哪?”
虞晚磕着花生嚼着米酒,望着冷清无人的山路问道。
“他在哪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是,再背着这袋玩意,就是马也得被累死。”
徐虎仇大苦深地提了提虞晚带过来的包袱,那表情像极了深闺里的怨妇。
“先别哭丧着脸,总有一天你会感谢它的。”
二人东拉西扯地谈了小半个时辰,眼见也没什么好对策,便只好结账离去。
就在这时,山道上却传来鞭子抽打以及伸吟喊叫的声音。
“老不死,再装死就把你活剐了!”
说完,又是“啪啪”的清脆鞭声。
放眼望去,只见数十名大顺士兵,正押送上百余劳工在官道上前行着。有个白发蹒跚的年迈老人摔倒在旁,被三个官兵凶狠地鞭打着。
“造孽啊,这帮天杀的又征用民工了,连如此孱弱的老者都不放过!”
老板娘将南瓜饼端了上来,正巧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喟然长叹。
“李闯王不是很少滥用民工吗?”
虞晚看在眼里也极为揪心,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始终是任人鱼肉的对象。
“以前确实少有。”老板娘擦了擦热汗,索性也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只是这几天信阳州府又是调大军又是征徭役,听说水帘寺那边要修甚么通山大桥,劳力不够,便抓了许多人去,我丈夫儿子都被抓去了!”
说到这,老板娘便止不住失声痛哭。
等老板娘心情平复些许后虞晚才说“水帘寺是什么所在?又为何要修通山大桥?以前没桥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老板娘接过徐虎递来的丝巾,轻轻擦了擦眼泪,“好像是被人拆毁了,到底是何人所为我就不得而知了。民妇想奉劝二位,趁这些畜生还没发现你们赶紧走,被抓去做苦役就九死一生了!”
哦?虞晚两眼一亮,他忽然眼前一亮,“虎子,我有个办法,或许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什么办法?”徐虎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农民军坏笑,忙脸色一变道“你不会叫这帮龟孙帮咱们找吧?”
“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嘛!”
虞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河南终归是李自成的地盘,对于朱慈照问世的消息他绝不会置之不理,必然派人多方查找,只要跟着大顺军,就有机会探听到皇四子的下落。
顿了一会后,只见他然后小跑冲了上去,对那几个鞭子手说道:
“住手,我替他干!”
这一声吼叫,差点把这三人喊得半身不遂,连忙面面相窥,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这年头,谁不千方百计逃避徭役,还真没听说过主动送上门来的。旋即又抬头望了望天空,这青天白日的,难道撞邪不成!
看他们震惊不已的神情虞晚就觉得好笑,连忙一把抓住身后的徐虎道“我们两顶一个老头子,这总可以了吧。”
徐虎脸上陪笑,心里却苦不堪言:又丫的被虞大少给坑了。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个奇怪的少年,那被鞭打的老者更是满怀感激地磕头跪拜“谢谢活菩萨!谢谢各路救苦救难的神灵老爷!”
农民军头领却拿着鞭子挑了挑虞晚的下巴,好一会才说道“我不管你小子是失心疯还是想拿爷爷寻开心,既然你们要替这老不死爷爷就成全你,路上给老子安分点,敢耍花样就休怪大爷无情。”
说着,便把虞晚二人也抓进队伍,高声喝道“都打起点精神,今天晚上必须要到水帘寺!”
虽然是官道,但因为大雨初歇的缘故,道路上满是泥泞,加上役夫中多是老弱病残者,因此前进速度非常缓慢,直到月牙高挂,才到了水帘寺周边。
水帘寺建在桐柏山上,四周山势险峻悬崖峭壁,两崖之间相隔一百余丈,想要过去就必须建桥。
虽然夜黑风高,但虞晚还是能清楚地看到数以万计的民工正在紧张地搬运着木石,山谷里、悬崖处都站着全副武装的顺兵。
最惹人注目的,还是正东方向的对面山峰处,依然悬挂着残桥断木,看起来被破坏没多久。
“千夫长大人,小人把凤鸣镇都翻遍了,只抓到这百十号农夫,还请您在万夫长大人面前多替小人美言几句。”
那头领点头哈腰地向千夫长汇报情况,同时还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对方手里。
果然,那千夫长神色淡然地收了起来,看了虞晚他们一眼道“收获还算不错,抓来了两个青壮年,我对上头也好交差,曾老三,你下去吧。”
那个叫曾老三的千夫长立时如释重负,千恩万谢,总算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