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虞晚主要搜集各方情报,把所掌握的线索都整理一遍,最后他推断出,皇四子很有可能潜藏在信阳一带。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虞晚便跟徐虎简妆夜行,趁着夜色骑着快马离开汉京,朝河南信阳进发!
虞晚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大明朝的救火员,刚救下皇帝现在又要救他儿子,一直疲于奔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虽有不满却没有后悔,生逢乱世,如果不拿命去拼搏,则必定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永远为人鱼肉。
————
随着崇祯汉京称帝,中国南方时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南明一分为二,分别是南京朱由崧的东明政权,以及汉京朱由检的西明政权。
由于清军正在跟李自成拉锯混战,而且荆州府又驻扎着十万大军,足以抵御大西政权,所以西明目前最大的敌人来自于同种同根的东明政权。
双方以安庆为边界,安庆以东是东明,安庆以西为西明,由于左良玉跟安庆知府郑宗望关系甚好,所以安庆便纳入了汉京政权的治下。
由于安庆战略位置及其重要,是汉京的东大门,跟荆州、随州、长沙并为西明最重要的四个军事要塞,因此左良玉派了手下五虎将之一的谢氏老二谢良,囤兵六万在此。
相对的,安庆对南京来说也是一个眼中钉肉中刺,乃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西明随时有可能水路齐发顺流而下直取南京!
不收复安庆,南京就如同光着身子站在汉京面前,毫无阻拦,一马平川。
再加上因为崇祯复位,东明朝野上下人心思变,更加散沙一盘,这促使朱由崧、马士英加快对西明的用兵。
——虞晚离开汉京五天后——
原本安静祥和的池州府此刻大军云集,高头大马,坚船利炮,刀枪成林,旌旗蔽日,十万士卒黑压压地排列整齐,等待军令。
庐州总兵黄得功正站在一艘浑身金黄的巨舰上,只见他身披墨绿色铠甲,胸口上的醒狮纹身更衬得他暴戾无比。
等全军准备齐全后,黄得功举起青龙弯刀,朝西边大声喝道“全军将士,直指安庆,一举破之,杀!”
十万名骁勇之士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声,水陆两军趁着夜色逶迤前进。
而安庆这边却一片寂静,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在安庆城的新洲岛上驻扎着一千名精兵,他们是安庆府城防的前沿阵地,炮台林立、楼塔高耸,横锁江喉。
如此战略要地,本该轮流看守昼夜巡逻,但新洲岛官兵却集体在校练场上开怀畅饮着。
“兄弟们,这慕容公子真是大善人啊,不但拿出万贯家财,帮郑宗望这老混蛋垫了兄弟们的饷银,还亲自带了那么多好酒好菜来慰问弟兄们,来,再敬他们一碗!”
一名瘦黑精细中年汉子醉醺醺地搂着酒坛子,有些醉意阑珊地喊到道。
“来,都干了兄弟们!”
上千名骠勇汉子互相推杯把盏,很快就喝得不省人事。
看着渐渐倒成一片的城防军,慕容博文冷冷一笑,拎起一旁的酒罐子便狠摔在地上。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原本漆黑寂静的小岛却突然火光四起,难计其数的东明大军高举砍刀从岸边悄然杀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将岛上的千余守军尽数暗杀!
“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一名精壮副将疾步走到慕容博文身边,神色紧张地问道。
慕容博文献媚一笑“满将军放心,我父亲那边早已准备妥当,子时一到,东门准时打开,以迎王师!”
“好,办完这些事情,黄将军自然重重有赏!他们的水军舰队停在何处?”
“停在大渡口一带,那边的守军将领已被我父亲买通,此刻防守空虚正好下手,晚辈愿头前带路!”
“好,走!”
随着令旗的挥舞,二百余艘战舰悄然开动,向西明战舰停泊之处杀去。
此刻的安庆城已陷入水陆包围之中,然而守军将士却没有发现异常!
满副将带着两百艘战舰、上万名水军潜到了大渡口,此刻已近子时,许多兵卒已进入梦乡,更致命的是,原本有两千名专职巡逻的队伍,此时也被守将调往它处,西明水军的战舰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东明大军面前!
大渡口上停泊着上百艘战舰,西明三分之一水军力量皆布于此,所有船只一字排开,宛如水上长龙一般浩浩荡荡。
只是没过多久就迅速被大火笼罩,连人带船尽数燃烧起来,在无边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刺眼!
就在新洲岛火烧战船之时,黄得功所率领的马步军也发起了攻势,战鼓啸天马蹄动地,漫山遍野的东明军如同滔天江水涌了过来。
没等东门守军反应过来,城内又喊杀声大震,数百名短刀手快速杀散守门兵士,将吊桥放了下来。
这样一来,本就脆弱不堪的城防更像决了堤的江岸,东明军数万大军从东门蜂拥而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东门守军悉数诛灭!
杀入城内后,东军更是鱼入大海龙出生天,在慕容家兵的带领下迅速占领各个要地,极速瓦解着安庆守军的有生力量。
此时此刻,安庆总兵谢良才反应过来,听闻新洲岛舰队被毁,城东门失守之后,情知大势已去,连忙在亲卫军的掩护下由西门退入霍山。
除了跟随谢良撤退的一万余人存活下来后,其余人等非死即降,六万大军毁于一旦,安庆城也落入了东明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