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东海上,崂山餐紫霞。■
亲见安期公,食枣大如瓜。
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
朱艳谢春晖,白发见生涯。
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
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
昔年剑界具有传奇色彩的太白剑仙一个人一壶酒一柄剑,孤舟东渡,访仙蓬莱,从此仙迹渺渺,音信全无,却留下了这首流传甚广的诗,其境其景,其物其人,读者宛如亲历。
后世的东海却已不全然如诗文上所说,崂山餐紫霞的奇景仍有,安期公或许仍在,也许还有大如瓜的红枣,但封神一战中陨落此地的仙神魂魄未散,常往返于波流之间,巨大的海怪也早已经喧宾夺主。
以太白剑仙的修为自可一个人一壶酒一柄剑,与仙神交友,斩妖魔头颅于左右,孤舟一人,笑看风云;剑圣风无痕,剑神端木赐两人结伴,也可安然渡海;亦或如炼器宗吴玉那般准备充足,纵然修为根基不够,也可仗着法宝神兵,指挥得当而安然得渡,可此时的陆鸿心里却着实没底。
三丈长的大船行驶在海面上,起先还能看见海岸线,不过半个时辰后海天就成了一线,入眼处尽是烟波浩渺,海水茫茫;阳光下的还是泛着点点光芒,那种无边无际的博大却让人骤生渺小之感,纵然是飞天遁地的修士也很难产生出与天地对抗的斗志,这便是海之威,天之威。
陆鸿此时的修为已趋至道真之境,再往前就是半个仙人了,已经能够初步感受到道主和袁淳罡所说的勾连天地之意,自然更能感受到海洋的浩瀚。
脚下的大船是孙瑶花了高家从鲲鹏岭下的船坞里买来的,莲花水寨的戚少商又亲自带人改造了一番,不仅内外全部都翻新了一遍,还另造了休息室,厨房,洗浴室和观景台,里里外外都透着气派;乘着这样的船在东海上不像是访仙,倒像是观光赏玩来了。
船上没有船夫,和陆鸿一起来的是玄武和金翅鹏鸟。
玄武已经缩小了身子,变得只有巴掌大小,这时正躺在甲板上舒服的晒着太阳。
金翅鹏鸟则雄赳赳,气昂昂的立在船头,它浑身金光灿灿,回首之间顾盼自雄,船头上仿佛多了一轮小太阳,从远方飞近的海鸥本想靠近,但一看到这一轮金光烈烈便俱都鸣叫着飞走了。
这样的一艘大船没有八名以上的船工本是开不起来的,但这艘船上却偏偏连一个船工也没有;经由戚少商的改造后这艘大船的一切行驶都从了简,只要一个人把着舵就能掌控,听闻这种船最早是出自东海龙宫的工匠之手,万劫海也有妖兵会建造这种船,而弇山的造船术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戚少商早年与东海龙宫有过一桩善缘,因而学会了这造船和驭水的法门。
陆鸿却是知道,这艘船虽然全面改造后可以在大海上乘风破浪,但其实却是脆弱的很,待到了东海深处一只海妖,一只海怪的轻轻一击就能让它沉入海底。
这时的东海却是风平浪静的,陆鸿掌着舵看着海面,摇头笑道:“本想像太白剑仙那样一人一剑,孤舟东渡的,不想却给我弄了这么一条大船来,虽是气派,却也麻烦不少”,
玄武道:“不要紧,这艘船早晚会沉的”,
陆鸿不由得哈哈笑道:“是啊,东海的巨浪狂潮连一般的妖兽也经受不住,又何况是这么一条船?”,
金翅鹏鸟鸣叫一声,振翅飞起,双翼展开有一丈七尺,倏忽而过时便波涛滚滚,浅水处的游鱼惊恐的被带起在海面上,金翅鹏鸟却看也没看它们一眼,掀起一片风浪后便飞回到船头上,收拢了金色的翅膀以一种淡然的目光瞥了一眼风浪渐渐平息下去的海面和复又落入水中的游鱼。
陆鸿笑道:“纵然是这茫茫海域,鹏兄也能俯瞰八极,横贯八方,想来一般的巨妖海怪见了鹏兄也要辟易”,
金翅鹏鸟雄赳赳的昂起头,表示出对巨妖海怪的不屑。
陆鸿亲昵地轻抚着他背上的翎羽道:“我真想看看鹏兄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九万里的那一天,想来一定威风的很”,
金翅鹏鸟高亢的鸣叫一声,以为自得。
玄武道:“大帝,还是小心为上,东海海妖巨怪已经今非昔比了,现在是白天,风平浪静,这里又是靠岸的地方,待到了晚上东海深处的妖风可是席卷天地的,妖魔的咆哮声惊动九天,仙神的魂魄游走,连久居在东海的龙宫在夜晚也不敢轻易出门”,
关于东海的种种传说陆鸿自然是听说过的,当下点头笑道:“我可不是太白剑仙,没有那等修为,也没有那等洒脱,更没有那种俯瞰天地的气概,对于东海自然会谨慎一些”,
玄武道:“大帝俗身为褪,心性亦不超脱,不似仙道中人,但这等心性在这东海却更适合”,
陆鸿摇头笑道:“没办法,太白剑仙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我却是牵挂甚多,俗事缠身纳”,
来时来自恶人坑的那股气息已经消失了,丁甲兵,袁淳罡等人的探查尚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一波未平,中州各世家与财神阁的明争暗斗已经开始了,道主一死,龙焱,龙语真再无顾忌,谋划了这么久的中州吞并计划还会继续下去,而财神阁幸存的四名财神已经有所动作,北六宗内乱,听闻品剑轩损失不小,衍师那边应该也已经在谋划了......
为了神州不再内耗,道主和陆鸿花费了太多的心力,为了阻止西牛贺州的东进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