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进去,拿了件她的羊绒大披肩,还有一顶针织帽,江偌被他用披肩裹住,又被戴上帽子。
江偌摸摸头上的帽子,不由好笑:“现在都快夏天了,这也太厚了。”
陆淮深正正帽子,又给她理理头发,坚持道:“不能受凉。”
“这不是没风吗?还有你怎么也这么不科学?”
“老祖宗的传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万一真落下病根怎么办?”
江偌无语,生完孩子到现在,她头也洗过了,澡也洗过了,就在阳光下站一会儿,还怕她罗下病根?
即便如此,她还是满心接受了他的关心。
陆淮深从后抱着她,说:“你不能久站,往后靠着我,会轻松些。”
“好啊。”江偌照做,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往他身上倚,陆淮深毫无压力。
“站一会儿就进去。”陆淮深很严格。
“好呐。”
江偌靠在他怀里,身上又被太阳照着,暖洋洋的。她走着神,盯着小区绿化树的枝头上簇簇姹紫嫣红的花。
头顶忽然传来他的声音:“我打算给把现在我手头上江氏的股份给你,你找个时间跟高随联系一下,让他帮你跟进流程。”
江偌怔住。
背后传来他说话时胸腔震动的频率,明明就很真实。
她脸上笑意没了,江舟蔓的又言犹在耳,她脱口而出:“你是在可怜我吗?”
这回答,出乎陆淮深的意料,他以为江偌会诧异,会犹豫,唯独不该是这种反应。
他一时没说话。
江偌突然挣开他的怀抱,紧跟着问:“我问你,你这是可怜我,还是因为我生了满满奖励我啊?”
陆淮深看着江偌满眼的讽刺,大脑一瞬空白。
他先是不敢置信,随后自嘲一笑:“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江偌愤怒讥诮道:“是!从开始到现在,你谋划了那么久,不就是补偿杜盛仪嘛,江氏现在是你的了,你给她啊,你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的,给我干嘛?”
陆淮深眼里的温柔寸寸消失,满眼失望地看她数秒,然后转身离去。
江偌呆呆地站在阳台,只剩懊恼,不久后,听见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眼泪瞬间模糊双眼,她抹了把眼泪,跟了上去。
从房间到玄关短短距离,江偌泪流满面。
吴婶在厨房洗碗,侧对着客厅的方向,脑中想着事情,月嫂也站在厨房里对中午的菜单,都没太注意,听到两道关门声,两人都愣了愣。
吴婶去房间看,夫妻二人都不见了。
江偌一边哭一边按电梯,她痛恨自己的极端敏感,后悔在不了解缘由的情况下,在单方面臆想下,对他说出这种话。
江偌脚上还穿着室内拖鞋,到了地下停车场,光线不甚明亮,她眼前模模糊糊,电梯间出来右边就是他们家的车位,车位上停着两辆车,一深一浅的颜色,一辆她的,一辆是陆淮深的。
但她扫过去一眼,发现他的车上并没有人。
江偌就地蹲下来,捂着自己脸痛哭。
陆淮深站在车尾,刚拆开后备箱里的婴儿提篮包装,他本来正在研究说明书,看怎么安装,忽然听见哭声,他楞了一下,绕过车,看见了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的江偌。
江偌蓦地听见一把愠怒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她抬起脸,视线模糊中,陆淮深就站在几步之外。
陆淮深气不打一处来,既生气又心疼,看见她哭红的双眼,语气再也重不起来,他无奈上前把她拉起来,“跑下来干什么?”
江偌满脸的鼻涕眼泪,陆淮深让她到车上坐着,找了纸巾给她擦。
陆淮深用纸巾包住她鼻子,“擤擤。”
江偌看着他,听话地用力。
陆淮深也不嫌弃,把纸巾合拢扔车载垃圾桶里。
江偌从副驾驶过去,爬到他身上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窝。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江偌又开始抽噎,陆淮深离开前的眼神犹如针扎在心口,时刻提醒她说的那些话有多伤人。
陆淮深喉头艰涩难当,拍拍她的背,“是我早该跟你解释清楚。”
“别生我气。”江偌将他抱更紧。
她患得患失般,怕因为这些事这些话令他寒心,让他最后会离她而去。
“嗯,不生气。”陆淮深低头亲亲她的耳畔。
陆淮深听到那话的时候,的确会情绪上来,但又怎么会真正生她气,本身江氏这件事的源头就在他。之前精神科的医生就说过,江偌产后可能会有心理问题,他有这个发现之后,只是想让她开心些,在看不到满满的日子里,能有些盼头。
“这事等等再说,我们先去接满满,”陆淮深说,“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说可以接他出院了。”
从卧室刚回到书房,陆淮深就接到了医院电话,她想让江偌冷静冷静,把满满接回来再给她个惊喜,也许可以冲散这段不愉快,谁知道她会跟下来。
江偌又哭了,这次是激动的,激动得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陆淮深拍拍她的臀,提醒道:“上去换双鞋再下来。”
江偌上去换鞋,还顺便换了身衣服,戴了顶黄色的渔夫帽。
下去时,陆淮深已经把提篮底座安好。到了医院,两人接到了满满,放提篮里带走。
回去时,江偌和满满一起坐在后座。
满满黄疸消了,也长开了不少,比刚出生的时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