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我在看梅大家的戏,在美国!”庄叔颐捂着自己的胸口,兴奋得好像胸口的那只小鹿要冲出来了一般。“天哪,阿年,你听见了没有,大家给他的掌声有多热烈啊。”
事实上杨波只能通过她的口型勉强猜她的意思,因为现场的掌声实在是太热烈了,仿若是谁把震天的鼓敲响了一般,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一般的掌声。
这全是献给伟大的,中国国粹。
掌声持续了很久很久,仿若要将那天也给震下来一般。庄叔颐望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梅大家,只觉得骄傲自豪极了。
“榴榴,我们要去吗?”杨波望着那等着握手签名的人群,只觉得头疼不已。要是这丫头非要去的话,他该装满护住她呢?
“不,不用了,这是属于他的时刻。”庄叔颐笑着拉了杨波的手,逆着人流往外走。“何况现在且将梅大家让给他们一小会吧,毕竟他还是属于我们的。”
虽然艺术属于世界,但是毫无疑问,现在他属于中国。
“我从没有想过我竟然会有羡慕中国人的时候。”散场的时候,庄叔颐旁边走过的一个外国小伙子看见庄叔颐的时候眼睛一亮。“我真羡慕你们,你们能听懂对不对?”
感情你们什么都听不懂,还鼓得这么起劲?
庄叔颐无语地用英语给这小伙子将这被翻译成“斩白狐”的《青石山》讲了一遍。这个降妖伏魔的故事彻底征服了周边所有的人。
然后庄叔颐就被一群人拱上了高台,一气将那梅大家在纽约所出演过的所有戏剧都讲了一遍。这还不算完,她才下高台就被一帮法国人围住了。
这帮法国人非说从她的语调里听出了优雅的法语,认定像她这么美妙的姑娘一定也会讲法语,非要庄叔颐用法语解释一遍。
庄叔颐半点不惧,寻了个彻夜通宵的酒馆,抢了人家歌手的位置,欢快地用了她所有知道的懵懂的语言,将她此生的骄傲诉说了一遍。
天底下没有比这荣幸的事情了。
她竟然在解说梅大家的戏。我的天哪!
在这场狂欢之中唯一高兴不起来的可能就只有杨波了。他特意订了纽约最好的酒店,就为了让她看看纽约的夜景。
那是和现下的中国完全不同的时代,新时代。
可是庄叔颐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良苦用心,她沉迷于此,飘飘欲仙。“我的天,好吧,这应该是我今天晚上最后一个我的天。这真是最棒的夜晚了。”
杨波悠悠地叹了口气。算了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了。于是杨波笑着答道。“是的,这真是棒极了。”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纽约的街头。夜幕已经将整个城市笼罩,可是天上的繁星似乎都摘放在了人们的窗户里,连一丁点的黑暗也都被驱散完了。
街道上到处都是新时代的痕迹。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被时髦的汽车所填满,巨大的发着奇幻光芒的招牌到处在闪烁。连月亮的光彩也被遮掩得一丝不剩,完全瞧不见了。
庄叔颐好奇地用手摸了摸街边鲜红的消防栓。“这个就是能出水的消防栓吗?真好啊。如果我们那里也有就好了。”
“会有的。听说上海已经开始建造了。”杨波起先还抱着用新奇的物件吸引庄叔颐的念头,但是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和她站在了同一边。
他不在乎国家、民族。反正那种东西从来也没有带给过他什么。只是他想要和榴榴在一起。想要和她归属于同一个地方。
这样想来,便觉得国家二字,是件玄妙而令人心生愉悦的事情了。
“恩。一定会的。”庄叔颐笑着点头。中国一定会站起来的,向世界展示他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强大。
但是现在,应该是一趟很棒的旅行。外国人好像称之为“蜜月”。庄叔颐拉着杨波的胳膊撒娇道。“阿年,背我,我走不动了。”
杨波立刻笑了,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你啊。懒丫头。”
“不管,背我嘛,背我嘛。”庄叔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了。
杨波背对着她蹲下身,无奈道。“上来吧。真拿你没办法。”
“嘿嘿。”庄叔颐笑着扑了上去,搂着杨波的脖子亲亲热热地唤道。“ney(甜心)~你真好。”
“好好好。”杨波颠了颠自家的大宝贝,然后便听她哼起了京剧的小调,虽然十分不相像就是了。但是在这异国他乡的街头听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阿年,接下来的票抢不到了吧。”庄叔颐知道梅大家的戏有多抢手,就是在北平她也不见得能常常抢到,何况在这美国。
“恩。”杨波心里盘算着还是再试一试。他总是不想叫她失望的。
庄叔颐当然没有。和这么多人抢票,还能抢到,阿年已经够厉害了。总不能叫他们独占吧。反正梅大家最后还是会回去的。她总是比美国人要幸福一点吧。
毕竟她可是和梅大家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不过,我们还可以去百老汇听他们的戏剧嘛。礼尚往来,他们既然知道我们的好,我们也该去尝试一下他们的嘛。我觉得莎翁的就不错。就是不知道近来有没有演出的。”
“有的。”虽然这是美国,不是莎翁的故乡,但是还是那句话说得好。艺术没有国界。百老汇里有些剧院那是常年都备着莎翁的剧目。
特别是在这经济萧条的浪潮之中,也唯有久经考验的莎剧能够顺利上演了。
“好棒。那我一定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