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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有些微凉,春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急促又乱人心神。
鄢凌波刚跨入老夫人的庭院,便被一股紧张气息包围。
看来,老夫人的消息也很灵通。
“总算来了。”老夫人近前几步,拉着鄢凌波,也不及坐,“那个商会怎么回事?”
她双眉紧锁,近年来少有这般焦急姿态。
鄢凌波安抚一笑,先扶老人家坐了:
“有些蹊跷。”
他顿了顿,又道:
“昨夜徐大人送了拜帖,今早又出了商会一事,我想……他的来意**不离十。”
老夫人舔了舔干涩的唇:
“你为川商之首,成立所谓的商会,自然要得到你的支持。”
“不是寻常支持。”鄢凌波眉心微蹙,“既是商会,必有会长。”
嘶。
老夫人一怔,倒吸一口气:
“你是说…他要你做这个会长?好逼人的法子。”
鄢凌波沉吟:
“进退两难。”
屋中霎时陷入静默,唯有一二盏晨灯,零星爆几声灯花。
尖利刺耳,直扎向人心。
“去做吧。”忽闻老夫人一声叹息,“其实你也明白,你必须做这个会长。”
他不做,总会有别人做。
在川宁多年经营,一为积累财富,二为富商们的人心;一旦旁人上位,这些人心岂不都要拱手相让?
可是…做这个会长,罢市迅速被解决,又如何拖过春鸿会?难道要眼看宜贞陷入麻烦?
鄢凌波撑着桌角扶额,白衣落落,周身都是疲惫。
“凌波,”老夫人柔声道,“我是宜贞的亲祖母,又岂会不疼她?但你要明白,事已至此,宜贞也需有自己的担当。她不能一辈子做个孩子!”
她顿了半刻,又道:
“很显然,徐故是盯着晋阳侯府的。即使没有春鸿会,他不会想别的法子让宜贞进京么?拖过春鸿会,也会有秋鸿会、冬鸿会……你能拖到几时?一味地拖,不会惹人生疑?”
鄢凌波不语。
总之,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老夫人缓了缓,拍拍他的手:
“当年国子监选拔,是府衙的一家之言,世孙避无可避。但鉴鸿司不同。鉴鸿司并未受朝廷牵制,除了府衙社学,更有当地大儒品评。宜贞那样子,也未必入选!”
但总有入选的可能吧。
光这一点,已让他揪心万分。
鄢凌波深吸一口气:
“宜贞很聪明,比宜萱更聪明。”
这话旁人听不懂,但老夫人是明白的。
这些年若非家里引着梁宜萱往错误的方向备考,只怕她早已在鉴鸿司念书。
因着年年落选,她还总被川宁的女孩子们嘲笑。现在想想,这孩子也不容易。
老夫人看向鄢凌波,心头一酸。对他的担忧,自是感同身受的。
她整了神色,方道:
“咱家孩子都聪明,也识大体。即使身处险境也不会任人宰割。世孙在京城不一样没人敢欺负么!”
提起世孙,鄢凌波这才松了半口气。
就算到了最坏的一步,有世孙在,也总会好些吧。
鄢凌波点点头,起身行一礼:
“此番之事,是凌波鲁莽了。老夫人放心,侯府多年经营,不能毁在凌波手里。”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出门。
天已大亮,但于鄢凌波而言,白日与黑夜的区别不在此上。
杨柳的清气更加浓重,往来仆婢渐渐多起来,路过他身边只道句“凌波少爷好”。
鄢凌波也一一点头,彬彬有礼与往日无异。
只是路过梁宜贞的院子时,他蓦地顿了半刻。
川宁商会会长,他不仅要当,还要当得好,坐得稳。
一味避让不是办法。只有将财富与权力紧紧抓在手里,才能长久地护着宜贞。
他握紧云头手杖,白衣翩然,飘飘而去。
…………
穗穗猫着腰,自角门缩回脑袋,噔噔奔回屋中。
“小姐小姐,”她道,“放心吧,凌波少爷走了。”
梁宜贞盘坐在床上,吐了口气。
自上回见过徐故,她便有意无意地避着凌波哥。到底是自己拆人家的台,心中多少有愧。
“说来,天色这样早,凌波哥来给祖母请安?”梁宜贞翻身下床,对镜梳头。
穗穗点头:
“是从老夫人那里出来的。”
梁宜贞笑笑:
“看来,我这个亲孙女还不如凌波哥有孝心呢!咱们过会子也去祖母那里吧,叫上大姐与小弟。”
穗穗刚转身,她又道:
“也叫上二哥。”
近来,梁南淮每日都来坐上一阵,嘘寒问暖,时不时送些小玩物,只道他家对不住贞妹妹,倒也可怜。
郑氏的事,到底不该迁怒于他。
只是穗穗不大喜欢他。二少爷瘦弱弱干巴巴的,还总缠着小姐,端茶递水聊天说笑,害得她都没事做了!
一点也不好!
梁宜贞见她愣着,笑了一声:
“都是一家子兄弟,纵然跟小弟亲近些,也不能太厚此薄彼啊。”
同龄的兄弟姊妹,都太难得了。
穗穗不情不愿应了声,方才去了。
梁宜贞转回头,忽对镜哼起轻快歌谣。
商会的告示已贴出,想必春鸿会也近了。尘埃落定,一切都越来越好,越来越顺心。
梁宜贞伸个懒腰,百年之前的川宁,真是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