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团似乎早已习惯了她这般懒散模样,无奈叹息一声,喊道:“糯米,你过来扶着小姐,一定要保证她是站直的。
粽子,你帮我扯着衣服,咱们一起给小姐穿上去。红豆,你再把小姐的妆补一补。
大家赶紧动起来,外面还有一屋子的宾客等着呢。”
她这般安排地井井有条,四个人配合默契,分工合作,很快便把最繁重最奢华的第三套华服给穿上了。
待月乐笙成功穿上第三套华服,整个屋子都安静了,只剩下几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月乐笙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才不紧不慢地睁开眼皮,往铜镜中看了一眼,然后便张大了嘴,惊呼道:“妈呀,我莫不是在做梦?这到底怎么回事?”
月乐笙看着镜中陌生至极的及笄华服,根本不是昨天试穿的那一套。
她伸手在衣服上胡乱摸了几把,一会儿摸摸上面的珍珠,一会轻抚面料上精致的绣花,嘴里念叨着,“青团,这衣服到底怎么回事?这根本不是我之前试过的衣服。”
月乐笙正自说着,无意间又看到了头上的红宝石鎏金凤簪,眼珠子都快贴到铜镜上了,“还有这发簪,又是怎么回事?这也不是之前备好的吧?”
此时她身上正穿着大红绣凤凰的碧霞罗,那逶迤拖地的长裙上绣着一排排的珍珠,闪着荧荧的光,恍惚能闪瞎人的眼。
皓腕上戴着绯红的珠链,红的如火,颗颗透明,越发显得肌肤白嫩如脂。
看到这身装扮,怎能不惊讶,这也太、太奢华了吧?想了半天,也就这个词能形容了。
从铜镜里看着那一身流火般的红,月乐笙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火凤凰”。
青团蠕了蠕唇,还未开口,月乐笙脑中灵光一闪,惊呼出声,“是君淑尤对不对?”
且不说这一身奢华的珠宝,光是看这火红的颜色,也能想到某个爱穿绯衣的妖孽男人。
若问是谁出手这么大方,除了一身骚包的君淑尤,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青团有些欲哭无泪,皱巴着一张小脸,慢慢地点了点头。
但是一想到时间来不及了,又上下左右检查了一番,才说道:“可以了,粽子,你扶着小姐赶紧出去吧。”
月乐笙原本有心要问个清楚,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哪里还有时间磨蹭啊,外间可还有一屋子的人等着呢。
她只看了青团一眼,便被粽子扶着朝外间走去。
青团看着那逶迤拖地的长裙,不觉想起了早上那惊魂一幕。
话说,天还未放亮,鸡鸣尚未唱晓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忽然就听到了敲窗声。
刚开始还以为没睡醒听错了,但紧接着又是好几声,她吓得抱紧了被子,小身板抖得跟落叶一般。
心里忍不住想,今日是小姐及笄的日子,难不成有cǎi_huā贼来了?
不对啊,就算是cǎi_huā,也那应该是去小姐的房间才对啊。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又使劲地摇了摇脑袋,呸呸两声,不对,不对,怎么能这样想呢。
就算是cǎi_huā贼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跑到月府来撒野吧?小姐可是未来的肃王妃。
青团在床上吓得抖成一团,那敲窗户的人倒是执着,一直就没停过,大有“你不来开,我就不会走”的架势。
最后没有办法,青团只能披上衣服,战战兢兢地走到窗前,那手抖的厉害,抖了几下终于打开一条细缝。
当她看清窗外人的面容时,眉毛当即就竖了起来,话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来敲窗,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后面这句没说出口。
至于为什么?因为打不过他啊,万一激怒了他,被揍怎么办。
小姐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时候还是要量力而行。
乾天一个大男人,在黑漆漆的夜里吹着冷风,早就冻成了冰人,要不是强大的毅力支撑着,估计早就阵亡了。
敲了那么半天,好不容易把人给等来,简直要激动地落泪了。
像他们这种影卫,半夜三更出入朝臣的大院,也是常有的事,平时都是直接穿窗过户,何曾这般小心翼翼。
若不是顾忌着这是王妃的住处,他早就破窗而入,直接把人踢醒了,又怎会等到现在。
结果等了半天,就听到这么句略带嫌弃的话,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这年头,做个影卫咋就那么难啊?
原本跟了个随时抽风的王爷已经够悲惨的了,如今马上又要多个随时抽风的王妃,一想到以后的日子,感觉都能哭出一盆泪了。
再一想到王妃身边还带了四个剽悍的丫鬟,那就更是要哭到天荒地老了,这以后的日子还咋过啊。
乾天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被她气的,他废话也不多说,伸手将怀里的箱子从窗户缝隙里塞了进去。
微凉的夜色中,传来冷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调,平淡又机械,“这是王爷让给王妃的及笄礼。”
及笄礼?青团一脸莫名,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王爷出手还真是大方。
虽说礼物不错,但为何非要这个时候送来啊?大白天的都干什么去了?
青团淡淡地扫了乾天一眼,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不送来,非要等到这时候?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脑子有问题?这话也是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