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抱着她的手臂,又撒起娇来,“母后,皇儿不管长多大,在你跟前始终是小孩子不是,难道就因为年纪大了,你就不宠爱我了?”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就你嘴巴厉害,哀家说不过你。”
长公主一边娇俏地笑着,一边朝皇后看去,看到那张紧绷的面皮,眼中满是嘲讽的笑意。
这才转头看向月乐笙,又是一张笑颜如花的脸,“说你老实,还真是老实,还不赶紧走,比赛不参加了?”
皇后原本还胜券在握地坐着,坐观棋局变化,没想到却被长公主打乱了棋局,气得银牙暗咬,明艳的脸紧紧地绷着。
她眼底涌动着暗潮,嘴角忽而一勾,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了几下。
皇后身后不远处身穿杏色衣衫的丫鬟看到她的手指,当即便悄悄地转身离去了。
月乐笙一直跪在地上,额头死死地触着地,耳朵却高高竖起,听着几人你来我往,来回斗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哎,真的好无奈啊,在古代皇权大于一切,尤其是在皇帝跟前,多说一句话,都可能是死罪。所以她不敢轻易出手,只能静待时机。
听到长公主解围的话,压在心口的大石才落了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将心底的恐慌压了下去,这才朗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万福金安。”
月乐笙心里紧绷的弦松了开来,正要站起身时,却不曾想身边突然走来一个丫鬟。
那丫鬟对着她细声细气地道:“奴婢扶您起来。”
月乐笙怔楞片刻,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是长公主的丫鬟?还是君淑尤派来的?是怕我的腿麻站不起来吗?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心里警铃却突然响了起来,不对!
长公主怎么可能让一个丫鬟亲自来扶一个男人!她现在可是女扮男装啊!
可是很显然已经晚了,就算月乐笙反应再快,也快不过那丫鬟的手。
而且此时她是跪在地上的,腿还有些麻,别说是跟那丫鬟抗争了,能平稳地站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月乐笙膝盖还未离开地面,只觉头上一痛,人还没反应过来,乌压压的发便散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特么的,原来是这个,果然皇后他们算计的是这个!
女扮男装参加大比,欺君之罪啊!
月乐笙看着地面,双手还撑在地上,稍稍有些颤抖,却被她死死地攥住了。
耳边的吸气声此起彼伏,她只觉自己突然便成了刀俎上的鱼,任人观赏,还挣扎不得。
即便是此时,月乐笙还在给自己打气,不要害怕,月乐笙,一定还有办法的!
那个杏色衣衫的丫鬟当即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皇上恕罪。”
宣和帝显然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又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丫鬟?这掌厨怎么突然变成了女人?
沈皇后轻嗤一声,连忙将脸上的喜色收敛,假装惊讶地捂住了嘴,“天哪,原来竟是个女人,皇上,这人女扮男装,不知是何居心啊,您一定要小心!”
说罢,又看向月乐笙,声音突然便尖利了些,“大胆庶民,竟敢女扮男装,混进大比,欺君罔上,罪不可恕!”
此话一出,整个台子都好似瞬间静止了,只剩下深浅不一的倒吸气声音。
贤妃将手笼在袖子里,指甲早已陷进了肉里,她死死地盯着那瑟瑟颤抖的丫鬟,那分明就是皇后身后的那丫鬟,肯定是皇后干的!
可如今她手里没有证据,而且她又是姑母,即便她说了出来,也于事无补,最主要的是,女扮男装这事是真的,如今摆在所有人面前,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住啊!
皇后肯定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让人做这事,就是想把侄女弄死,真是歹毒啊。
月老爷子听到长公主的话,心刚刚放下,还没焐热呢,就看到这场景,双手撑住椅子扶手,就要站起来,被身旁的人按住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眼里的惊痛尤在,还未从刚刚的状况中清醒过来,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算拼上老命,也要救宝贝孙女。
老将军在看到月老爷子要站起的时候,便用手按住了他,声音低沉暗哑,只说了三个字,“再等等。”
等等?那可是我孙女啊,你让我如何等的下去?可是转念一想,就算现在出去了,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月老爷子见老将军一脸淡定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狐疑,难道他们已经有了什么应对之法?毕竟老将军是君淑尤的外祖,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老将军自然知道,今天的这个局都是为他外孙设的,肯定会提前做好各种防备措施吧?
月老爷子只能选择信任他,刚刚抬起的身体又坐了回去,只是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用力太大的缘故。
眼角余光瞥到沈国舅,他的嘴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看着很是刺眼,月老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收敛心神,只盯着月乐笙。
比试台上也是一片倒吸气的声音,魏灵毓的嘴巴大张,惊呼声还未出口呢,已经被人捂住了。
她的小脸憋得通红,双手死死地扒着江如晏的手,分明在说着“你快放开我”。
江如晏看着她,薄唇忽而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不吵,便放开你。”
魏灵毓当即点头如捣蒜,大眼睛里满是乞求的光。
江如晏慢慢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