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看着她们相拥而泣,一时不解,问道:“韵寒,这是怎么回事?”
林韵寒牵着清霜的手,把她带到沙发处,让她坐在自己旁边。
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笑道:“清霜是我在莲花庵熟识的好姐妹,我们在那里时就情同手足,不离不弃。只是后来我一个人来上海,迫不得已与她分离,本来想就上次的事去莲花庵与她重逢,可不料莲花庵被大火烧毁,本以为无一生还,可现在,清霜她还活着。”
杜英哀叹一气,看了一眼宋梓瑶。
现在,想让清霜留下的人还有林韵寒,再怎么说,她也不能一味拒绝了。
可是又怕别人说自己偏袒林韵寒,只能笑了笑说:“本来我是不愿意这丫头随随便便进杜家的,毕竟她身世不明,我完全不是针对梓瑶,只是顾及杜家安全。现在,既然这丫头是韵寒的旧相识,我也就放心了。”
严雪翎一下子转了脑子,笑了起来,“对啊,现在大家都放心了,韵寒与昔日姐妹相聚重逢,乃是喜事,我认为,今天应该庆祝一番。”
林韵寒看了一眼严雪翎,转而对清霜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清霜胆怯又伤心,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以及那天回到莲花庵看到的情形。
眼泪不断地湿润了她的脸颊。
她断断续续地说:“那天我去山上打泉水,那日正好是莲花庵的诵经日,需要干净的泉水给佛像擦身。于是,我就一个人出去了。可……可是回来后,却看到四周浓烟滚滚,几名日本军官刚走,我躲在树背后,不敢出现。”
林韵寒心里了然,这一切都是佐藤彦所为。她恨得咬牙切齿。
清霜继续说:“后来,我逃到一个香客家,他家在当地也算富庶,给了我盘缠让我来上海寻亲,我买了去天津的火车票,又买了船票来上海寻你,可是,我到了上海举目无亲,不知从何寻起。你离开前告诉我,你在杜家,于是我询问了人,有人好心帮我寻你,可没想到他们是骗子,把我卖到了怡翠楼,我……我就一直在那了。”
清霜不停地哭泣,林韵寒看着她的样子,想着她的遭遇,心里难受,心疼,更多的是对日本人的怨恨。
她帮清霜擦干了眼泪,对她说:“现在我们重逢了,以后我觉不允许任何人在伤害你。”
清霜笑了起来,好像如梦初醒,又似险象环生。
舒了一口气,说:“还好,今日得以遇到梓瑶姐,我才能从怡翠楼里出来。”
林韵寒看着宋梓瑶,心里袭来一阵暖意。她不仅是自己昔日的救命恩人,也是清霜的救命恩人。
宋梓瑶对她的情意,有增无减。
她说:“梓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宋梓瑶笑了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我姐妹一场,而今却是因缘际遇,才得以让你和清霜重逢,这些都不足挂齿。对了,我有一事相告,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林韵寒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尽心尽力。”
“我想让清霜做我的关门弟子。”
林韵寒一听,没有任何迟疑,毕竟清霜以后想要在上海滩立足,自己养活自己,必须学一门技艺。
况且,跟着宋梓瑶,不仅可以学到京剧的精髓,同时也能明白做人的道理,百利而无一害。
她点头:“那是好事,清霜,快给师傅磕头谢恩。”
清霜刚要站起来,宋梓瑶说:“现在哪还兴这个,等戏园建好,再行师徒之仪也不晚。只不过,这戏园重建,需要很长一段日子了,我得想办法筹钱。”
林韵寒一听,纳闷地看着母亲,问道:“母亲,戏园重建不是由您拨款吗?为何梓瑶姐现在要想着筹钱?”
杜英愣了一下,这个宋梓瑶虽然心地纯良,可是却不是傻子。
脑子转得倒是挺快。
她尴尬地笑着说:“刚才梓瑶说,若让我拨款,那她就没有主宰戏园的权利了,是她自己要放弃我拨款的。”
宋梓瑶看着她笑了起来:“英阿姨,我拒绝的是将戏园归给杜家。毕竟,这是师傅留下来的家业,即便由我打理,这戏园还是姓陈,至于您的拨款,我从未拒绝过。”
“你……”,杜英被宋梓瑶当着林韵寒的面倒打一耙,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个宋梓瑶,真会见机行事。
宋梓瑶说:“陈义凡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没齿难忘。如果这家业是梓瑶自己的,别说是戏园,就算是命,我都愿意为英阿姨一并献出。只是,这戏园万万不可,请英阿姨体恤梓瑶的一片孝心,不要将戏园归于杜府。”
杜英听到“养育之恩”四个字,心里一紧,眉头皱了一下。
她点了点头,刚才宋梓瑶的一番话确实在众人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
她道:“既然你一片孝心,我也是一个提倡至孝至善之人,戏园重建我搭一把力,戏园还是陈义凡的,不过,以后戏园盈利的收益,杜家也是有份的。”
“这是当然。”宋梓瑶笑了笑,看着林韵寒,林韵寒对她点点头。
两人心意相通,让一旁的严雪翎感觉特别不舒服。
心想,这个林韵寒,不仅夺走了杜弘明的心,连宋梓瑶的心也从她这里抢走了。
这个可恶的女人,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严雪翎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可算是好事成双了,清霜找到了自己的姐姐,梓瑶又得回了戏园,杜府也多了一份产业,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