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山直纪的门被叩响,打开门,助理进入房间,说道:“中山大人,我们调查了整个上海滩和宋梓瑶有关的人,嫌疑最大的是怡翠楼的娼妓乔若曦。”
“娼妓?”,中山直纪不解,“乔若曦乃原市长之女,怎么可能是娼妓。”
“她父亲下台被处死之后,她从监狱里被放了出来,为了谋得生计,所以……”
中山直纪叹了口气,真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没想到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落得如此地步,而这一切,她或许以为是因宋梓瑶而起。
“所以她做了这个行当,同时把这一切的怨都归在了宋梓瑶头上,心中起了杀念,想将宋梓瑶置于死地?”
“大人的猜测不无道理。”,助理低头思索了一下,“那要不要我们将她带来,严加审问?”
“切勿打草惊蛇,你现在命几个人去怡翠楼调查,乔装成客人,去看看。”
“好,我这就去。”
另一头,杜府客厅内,一个戏园改建的工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那,杜英看了他一眼。
转向在坐的各位,对着陆仪方说:“你带着这个人,把大家叫来这到底所为何事?”
陆仪方斜眼看了看严雪翎,又转向杜英说:“戏园失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蓄意报复,只是矛头并不是冲着梓瑶来的,而是冲着韵寒。”
杜英凝眸,问道:“这不可能啊,明明就是烧了戏园,韵寒也是出于对梓瑶的担心才跑去火场的,就算冲着林韵寒,这胜算也太小了吧!”
“那就要看是谁安排了这一切,”陆仪方胸有成竹地说道,“所谓家贼难防,就是这个道理。”
宋梓瑶在一旁不吭声,因为她心里知道,眼前的工人早已全盘托出,戏园失火一事,全部都是严雪翎蓄意安排的。
心里除了失望,别无他想。
杜英接着问话,“你的意思是杜家的人,故意布了这个局?”
“对,失火当日,梓瑶被告知戏园着火,当时严雪翎就和宋梓瑶在一起。要不是因为她事先知道戏园会出事,不好好在屋子里养伤,为何要故意去找宋梓瑶?这分明就是转移宋梓瑶注意力,故意安排不在场的证据!”
严雪翎一听,火冒三丈!
虽然林韵寒失去了孩子对严雪翎自己有利,可是她也只是顺水推舟,并没有蓄意报复。
想到此,立刻说道:“陆仪方,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单凭你的推断,就随意指正凶手,你到底有何居心?”
“有何居心?”陆仪方反问,“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如果你的矛头不是对准林韵寒,那为何要唆使林韵寒奔赴火场?”
“那是因为我担心梓瑶!”严雪翎一脸委屈。
“这确实是一个好理由,”陆仪方讪笑了一下,“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纵使你考虑了所有能够自圆其说的理由,可你却高估了自己,以及高估了人心和这帮穷工人的信誉!”
说完,陆仪方的眼神落在了那个工人身上。
看了一看,说道:“卢家昌,把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叫卢家昌的工人清了清嗓子,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禀太太,就在前天,二少奶奶命人来了趟戏园,给我们每个工人一百大洋,说是让我们烧了戏园,特别要烧的,是陈义凡老先生的房屋。”
“大胆!”,杜英震慑道,“你们这帮工人,拿的是杜家的饷银,却干出这等荒唐事,你们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把牢底坐穿吗?”
“太太,”卢家昌立刻解释道,“本来我们不愿意做的,可是传话和给钱的人说,戏园被烧,肯定要重新返修,那我们就更有活计可做,这只是谋财之道,并不是害命之为。况且,我们几个工人上有老下有小,几张嘴等着吃饭,收了一百大洋,又能继续做工,都是不错的一笔买卖,所以几个兄弟……就同意了。”
严雪翎听着他的陈述,气都不知道往哪撒,只能站起身来对他说:“说,到底是谁收买了你,居然这般诬陷我!”
“二少奶奶,事到如今,您就承认了吧。我们也没想过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您……您给的钱,我们一分未动,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怪您自己,可别拿我们这些穷苦人作牺牲品啊!”
说完,卢家昌就把挂在身上的布包取了下来,放到茶几上。
“这些,就是我们收到的钱,现在还给您。”
严雪翎眼睛睁大,心中一紧,百口莫辩。
陆仪方看着严雪翎,眼神冷峻,“严雪翎,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我没有收买过他们,我……我哪来那么多钱,可以收买八个工人,那可是八百大洋啊!”
陆仪方摇摇头说:“之前梓瑶也这么问过我,可是,我仔细一想,我赠予你的江南丝造,再怎么也值一千多大洋,就算折价卖了,八百大洋还是够的。”
严雪翎看着杜英,“大主母,我那些布料,早就被留在了玷污紫兰的男人那,根本不不可能拿去换钱买凶。”
陆仪方立刻抢过了话,“太太,这些事分明就是她故意编造,用来掩盖布料的去向。”
杜英揉着太阳穴,不知道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想到严雪翎冒然嫁进杜家,肚子里又怀着孩子,一时也觉得她是为了站稳脚跟,才故意加害林韵寒的。
转念一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方舒妤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