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欣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仔细打量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年轻人,欧洲原产的华莱恩沙发没有让她的身体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作为陈平瑞的结发妻子,她有责任扛起剩下来的陈家,为了陈平瑞,更为了她自己。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把陈家的女人压在身下呢。
“叶天?”
“是。”
郑欣茹放下手里的茶杯,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脸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捡去上面沾染的一些细小线头,才再次抬头看着叶天开了口,“我叫郑欣茹,你可以叫我陈夫人或者叫我郑姐也行。”
“好的,陈夫人。”
“嗯。坐吧。”
叶天看了她一眼,坐在了她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墨色的茶几,上面是古朴的中国话,一棵老松树,书上面有只猴子,树下歇息着一个戴草帽的老头儿。
跟着郑欣茹来的保姆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窗户外面还有一块空地,摆放着花花草草和一个巨大的鱼缸,组合起来,像是海底世界,阳光打在上面,屋里的墙上倒映出水面的波纹。
“我这人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张斜阳推荐你过来,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不过,你千万不要觉得你有多优秀,实话说,如果时间够用的话,我肯定会挑选其他人的。”
哼,你倒是直接。“我明白,陈夫人。”
“嗯。平瑞一走,我们陈家就剩下了六个女人,而且还有三个都只是孩子,自己都养活不了,以后一切就都要靠你了,道上的事情你比我熟,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不会插手,我也不想插手。生意上的事情,我会慢慢带你进来,暂时还不着急,平瑞的生意以后你都开始接手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头头都难缠的很,你要打起精神来。现在刘家小子正漫天世界找他老爹的人头,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是张斜阳下的手,找不到他,迟早会找上我们,你做好准备,先发制敌还是后发制人我不管,那是你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这辈子也就是求个安稳,不希望吃苦受难,也不想三更半夜地被人敲窗户砸门,那些事情,我一概不管,不要求你做的像平瑞那样称霸天河,但至少也要及的上张斜阳能够偏安一隅。明白吗?”
正在低头抚茶的郑欣茹猛然间抬起头,那双绵里藏针的眼睛让叶天有些吃惊。这陈家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我明白,陈夫人。”
“嗯。哦,对了,晚上的时候,你过来一趟,陈家的其他人,你还是见一面的比较好。你有手机吗?”
叶天拿出张斜阳的手机,“他的。”
“嗯,可以。”
“陈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郑欣茹看着这个把惊涛骇浪全部藏在肚子里的男人慢慢走出去,心里的鼓却愈发敲的紧了,几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照顾的好偌大的陈家产业,张斜阳在的话,多多少少还能镇得住那些伺机而动的人,现在连他都跑路了,那些暗地里觊觎陈家油水的人不把陈家撕烂了才怪。
想起那个穿白衣服的清秀冷峻的面孔,郑欣茹不禁一阵头疼,这把蝴蝶刀也只有陈平瑞才能使唤的动,淬过火的生铁哪是那么容易就好弯腰的。可是这不弯腰的直接后果就是把陈家拖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剁了刘老狗的脑袋固然解气,这烂摊子谁来收拾,刘家的人瞧不上你张斜阳的脑袋,也犯不上为了你一个臭跟班儿的而放弃了陈家这一整块大肉,刘平比他老子更不是个东西,报仇?哼,他跟谁都可能有仇,但是唯独跟钱没仇。
交代完叶天的事情,郑欣茹马不停蹄地逐个跟陈家的人打电话。现在的陈家还没有散,虽然没了陈平瑞,但还剩下几个女人,人不多,力量不大,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家垮了台。
说到底,结发夫妻的恩情还没有断,陈平瑞的唯一正房原配还是她郑欣茹。
“晚上过来一趟吧。对,风月湖这里。那就坐飞机回来。孩子就不要带了。你先不要问这么多了,来了你就知道了。”
“在吗?嗯,是我。晚上来一趟吧。对,风月湖边。”
电话里的两个女人虽然都担不了什么大事情,但是陈家的事情说到底也是她们的事情,不为了陈家,也得为她们自己着想,陈平瑞娶她们,郑欣茹不怪她们,可到最后,既然也没能给陈家添了香火,那就应该做点儿什么别的事情了。
郑欣茹在白道上的身份,好多人都盯着呢,瑞公公那一把烂摊子,她不好插手,否则到最后也只能弄的双手空空,一干二净。
抵着脑袋想了半天,把所有的人际关系网都捋了一遍,还是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不说别的,最起码的安全问题现在都没有办法保证,以前的时候还有一个蝴蝶刀张斜阳镇着,现在陈家一个男人都没有,人家欺负到头上都没什么顾虑。
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家里有个男人有多重要。
表面上,天河市依旧是那个天河市,但是暗地里,这块不大的土地上已经翻了天了。
张斜阳砍了刘老狗的脑袋,刘小狗刘平就此正式上位,骨子里流淌着川蜀悍匪的血性,刘平相比于刘老狗更加的心狠手辣,也更有心计,天河市的整块大蛋糕已经摆在了眼前,刘老狗以前不敢动的地盘他都详细地记在了心里,天恒实业的人早已经放出了话,要活捉张斜阳,要把他在刘老狗坟前点天灯,祭奠他死去的老子。
所有的人都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