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有军士寻到多宝阁,见聂席远正挥汗如雨、苦练不辍,旁观良久,趁其休息,方道:“公子勇武过人,又兼之苦练不辍,他日定可直追令祖龙丘公!”
聂席远忙道:“将军谬赞了,小子无才不敢与先祖比肩!有劳将军前来,可是父亲有事寻我?”
那军士道:“正是,祭祀之物品多已准备妥当。将军命你今日早归,明日斋戒,后日前往将军庙中祭祖。”
聂席远点头以示明了,命那军士回去复命,又练良久,及至日已西斜,方领命而回。次日,父子二人沐浴更衣,无酒无肉,仅食清淡之物果腹,以示虔诚庄敬。又一日,父子二人闻鸡而起,着黑衣,束长带,缓步而行,命随从军士携祭祀之物相随,过了长街,出了南门,见县令率众乡绅等候道旁。
两队人马混合一处,一路向南而去,行了十余里,见一矮山,草木葱郁,山间凿出一石阶小道。众人拾阶而上,不久便至山顶,见一庙宇恢弘雄健,门上悬一大匾,上书三个鎏金大字——将军庙。
庙中寂静无声,除清风拂过,枝叶响动,别无他声。庙前立一道人,年约四十,身着星袍玉带,手持拂尘,生的慈眉善目。那道人见众人来到庙前,一甩拂尘,向聂鸣东说道:“小道无锋,忝为庙中主持,今日得见龙丘公之后,倍感荣幸。小道知大将军后人,今日来此凭吊,特谢绝了一众访客,专程等候于此。”
聂鸣东忙上前谢过道:“道长常伴先祖英灵之左右,主持祭祀,祈福之事,与我聂氏一族功莫大焉!鄙人身为龙丘公之后,亦未能如此,实是不该,在此先行谢过无锋道长之大恩。”
无锋道长说句不敢,便未在言语,径自引二人前往庙中祭拜。庙中并无闲杂之人,仅余一聋哑年迈无处可去者,留此做些打扫清洁之事。
众人肃立庙外,聂鸣东父子二人来至大殿,见殿中供奉一长须老者,行装轻便,样貌粗犷,正盘膝而坐,目露怜爱之意,面含慈悲之色,左手扶须,右手按刀,身旁放一布袋,敞着口,其内鲜血横流,人头滚滚。聂席远见了心中暗惊,“这哪里像个大将军?如妖似魔,令人望之生畏!”
聂鸣东献上牺牲供品,斟满美酒,招魂焚香,与聂席远伏地叩拜,虔诚祷告道:“大哉我祖,虽出身微末,却常怀鸿鹄之志,投军报国,驰骋疆场,人莫能挡,或灭人国,或扩疆土,诸王束手,群雄退避。大哉我祖,武功震世,虎威犹存,护我聂氏繁衍至今。悲呼,后有不肖子孙,横行为祸,以致宗族惨遭屠戮,若非先祖余荫犹在,恐子孙皆绝,血脉早断。后世子孙虽有进取之心,奈何受天资所限,终归碌碌。今家有麒麟子,姓聂名席远,年方五岁,聪慧好学,天资尚可,特携来拜见先祖,望得先祖之英灵常护左右,助其无灾无难,平安成长,光我门庭……”聂鸣东祭拜完毕,同来众人逐一上前焚香再拜,又追思一番龙丘公之英姿,便各自散去。
聂鸣东在庙中逡巡良久,方才与聂席远下山离去。又向南行了**里,来至一地,见杂草飞长,荒冢连绵,经百年风雨早成土丘,心中悲伤难平。父子二人绕荒冢缓行三周,来至一荒冢前。这荒冢高约三丈,占地颇广,前立一石碑,饱经风雨,字迹皆不可辩,早已残破不堪。聂鸣东悲泣道:“此地是我聂氏一族一百七十三英烈埋骨之处!”聂席远闻言便知此处埋骨之人,皆是受聂逸圣牵连而遭屠戮者。
父子二人逐一为荒冢拔草添土,及至夕阳渐斜,仍为完成,便折返将军庙借住一晚,次日再来拔草添土。如此十余日,方才完成,又凭吊一番,方才离去。
这日,聂鸣东带聂席远又向南行了约有里许,寻了良久,方寻得一土包。聂鸣东默立良久,方向聂席远道:“此地埋骨者,便是我聂氏不肖子聂逸圣了。其人生不见容族人,死亦难入祖坟。后人多是怨恨难消,已多年无人祭拜了,经百年风雨已成土包,再过些年恐寻之难矣!”不论如何,此亦是两人先祖埋骨之处,拔草添土,祭拜一番,见天色将晚,便回将军庙去了。
是夜,聂鸣东因欲离去,不知何年能再来祭祀祖先,心中有愧,辗转难眠,叫醒聂席远,两人又至庙中烧些纸钱冥币之物。庙中无人,仅有那聋哑老迈之人伺候一旁。
聂席远见气氛庄重,除跪拜叩首外,无事可作,心中不耐,只盼早些完事。忽然记起奇经秘闻录来,便将其投入火盆,见火焰渐渐将那破旧书籍吞没,向先祖祷告道:“后人聂席远,初见先祖,无贵重之物进献,只得烧上些奇谈怪论,以娱先祖在天之英灵。此书所载,非人所思,若是假的还则罢了;若其果然为真,必不避艰险想方设法,也要得到书中所载之经文。还望先祖之英灵常护左右,为我指明方向!”
聂鸣东见聂席远有些肉疼地烧掉了奇经秘闻录,又看了一眼那聋哑老迈之人,见其长发覆面,默然呆立,催其早去休息,也不见其回应,道:“此谬书,毁之何惜?真正值得惋惜的,是我族至宝伏魔经的丢失。”
聂席远闻之大觉惊奇,忙问:“难道说伏魔经是炼气之经文不成?”
聂鸣东点头道:“正是。先祖龙丘公本为农家子,少怀英雄之志,奈何却无英雄之能,故常为此而悲。后得一经文名曰伏魔,练之,勇猛无匹,人莫能挡,投军三载,便积功至飞羽校尉。先祖心有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