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果然如她所猜测那般,这所谓的玉颜膏原来是毁容膏啊!
这就怪不得高美芸会如此大方了。
一两银子毁掉纪青青如花似玉的脸蛋,鸠占鹊巢、取而代之谋得所谓的“好姻缘”,果然是很划算!
且高美芸送这玉颜膏也是花了大心思的,并非冷不丁的送这个,而是在那段时间里陆续送了纪青青好几样胭脂水粉香膏绢花头绳手帕之类的东西。
有的送在玉颜膏之前,有的送在玉颜膏之后。
加上纪青青那会儿正和她好,薛氏又认为高美芸是看在纪青青有好亲事的份上才刻意巴结她,虽不太看得上她的势利眼,也没觉得怎样。
因此纪青青的脸渐渐被毁,竟没有人想到这玉颜膏上。
纪青青眼中掠过一抹冷光。
这门所谓的“好亲事”或许在原来的纪青青眼中很重要,但对她来说没有了才是一种解脱。
她不在意没了这门亲事,却不能被高美芸当成个傻子似的在耍着。原主,也需要这么一个公道。
真的是好亲事吗?她有点拭目以待了……
薛氏进来,见她拿着那玉颜膏出神,便上前道:“那贱人送的东西,咱不稀罕她的!以后娘给你买更好的!你给娘看一下火,娘去菜园一趟。”
纪青青一笑,点点头“嗯!”了一声,将那瓷盒仍旧收进抽屉里,起身跟着薛氏出去了。
等薛氏从菜园摘了菜回来,纪青青已经将馒头蒸好了,还熬了点儿稀饭。
母女两个将不太好的菜叶子挑出来,纪青青拿去剁碎了拌着米糠和一把稻谷喂鸡,剩下的较好的菜则留着,晚上回来炒了吃,便不用再去菜园了。
说起来,他们家分到的那小块菜园中,有不少白萝卜和大头菜,天气晴好的时候都可以收起了。
白萝卜切成条晾晒做成萝卜干、大头菜晾晒两三天后做成咸菜,整整齐齐的码在坛子里密封存放,可是冬日里的下饭菜。
不多会,起大早赶早上山砍柴的纪明和也回来了,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着吃了早饭,关好门,便扛着锄头、挑着担子去收红薯、芋头去了。
纪青青这几天都没有再用那玉颜膏,她感觉脸上似乎比之前要舒服多了。
但到底受了这么久的荼毒,这张脸一时半会儿想要恢复如初还是有点难。
虽说那大大小小的红疙瘩不是密密麻麻布满整张脸,也是基本上占领了所有的地盘,以及红疙瘩被她挤破后结疤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印子痕迹,总之这张脸现在是不忍看的。
薛氏生怕她被人嘲笑会难受,便拿了块花布巾替她将头脸全都包裹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眉毛,笑道:“这个天太阳厉害着呢,别把你晒坏了!”
纪青青心里一暖,黑亮清澈的眸子冲她暖暖一笑:“谢谢娘!”
薛氏笑眯眯“哎”了一声,看着闺女那漂亮的眉眼心里一阵恍惚一阵心酸。
这双眼睛、这眉毛多漂亮啊。
四个孩子里头就数她生的最好看,皮肤也水嫩嫩白嫩嫩的。
那双眼睛更是看得人心都软乎乎的仿佛融化了一般。
自小自己夫妇俩和其他三个孩子都格外疼爱她,偏这丫头还懂事乖巧,安安静静的性子。
可不像大房那个长孙,仗着一家子喜欢霸王似的霸道,才两岁多的人要什么就是什么,不给便满地打滚的嗷嗷叫。
这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出门干活的时候,路上难免遇到熟人,彼此打个招呼。
纪青青声音清软好听,眉眼含笑的同碰到的人打着招呼,丝毫没有“毁容”的自卑,薛氏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暗暗松了口气。
今日他们去的这块地在一处山坳中,从一旁的斜坡直直往下直到谷中一片,大约两亩多的样子。
全部种了红薯和芋头,地头边上还种着些玉米和花生。
这个时候玉米早已没有了,只剩一截截高低不等的玉米杆子稀稀拉拉的还立在地里、花生枝叶也半枯萎了,想来也差不多到了收获的时候。
“你先歇一会,等下再上去,我和你爹先去!”薛氏看到纪青青有点儿喘便笑道。
这孩子从小还真是没吃过什么苦、做过什么农活,大家都以为她是要嫁入牛家当少夫人的,却怎想——
薛氏暗叹,算了,不想了!过几年再说吧。
乡下人家的闺女都不兴出阁早,许多十八、十九才嫁人,便是二十、二十一二也不稀奇。
毕竟乡下人家谁也不乐意闺女刚养大、刚能帮家里干活就出嫁啊;而婆家也不乐意要那身量都没长成的小姑娘,那样的哪里会干活、能干活?光会吃饭还差不多!
纪青青信手扯下包在头上的花布头巾,答应薛氏一声,坐在树荫下歇息。
她心里也在苦笑:什么叫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啊?这就是啊!
虽说这张脸如今有碍观瞻,但这一身的细皮嫩肉、这纤细窈窕的身量,根本就不是个干农活的料。
忽见不远处有一条溪沟,纪青青便走过去,拨开草丛,捧着清澈清凉的山泉水洗了把脸,摸到脸上的疙疙瘩瘩和各种不平整的印痕手微微一顿: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它消失啊!
忽然想到了益母草,纪青青顿时精神一振。
纪青青擅长做菜,药膳也颇为拿手,因此对一些常见的中药材也颇有几分了解。
她记性又好,不说过目不忘,只要用心去记,看过两遍的东西绝对不会忘记。
这益母草不但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