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云道:“我曾听十洲三岛的人提起过血郎君的名号。师傅,您老人家想来也是知道这号人物的?”叶凌峰只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脸色甚是凝重。抬头望着眼前的烛火出了一会神,似乎在回忆着往事。
过了半晌,他一声叹息,说道:“这些事情,师傅从不曾向你们提起过。既然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师傅不说了。”范光杰李泰来等见师傅如此,想来定是事关重大,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
叶凌峰道:“三十年前,大同府神刀无敌赵霸天老员外被人杀害,其死状和云儿说的那几人极为相似。还有河南府一剑追魂岳江山,成都巴中三侠,京兆五虎等人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些人都是恶贯满盈,作恶多端之人,死有余辜。血郎君杀了这些人,也可以说是为江湖除害。”
范光杰忽的插嘴道:“看来,这血郎君是个好人了?”叶凌峰摇了摇头,又道:“江州府快剑陈飞,襄阳金刀王子君王大侠以及衡山七侠在江湖上古道热肠,行侠仗义,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没想到竟也遭了这人的毒手。”
李泰来瞪大了眼睛,道:“那就奇怪了。杀坏人,也杀好人。这人脾气真是古怪的很。莫非这人杀人全凭自己一时喜好不成?”范光杰点了点头,道:“六师兄说的不错,看来这人真是个怪人。”
莫流云道:“我曾听十洲三岛的人也这么说。十洲三岛众人当年齐聚庐州府,就是为了商议如何诛灭这魔头。”叶凌峰又道:“当年,血郎君武功深不可测。你们师公曾写信邀请少林高僧和武当道长联手对付血郎君,谁知那魔头听到了风声便藏匿起来,江湖上也太平了几日。
谁知…谁知那魔头竟因此对你们师公恼羞成怒、怀恨在心,欲除之而后快。不过,谅他也不敢轻易上来华山寻你们师公的晦气。后来…”
莫流云、丁兆鹏等听师傅讲起师公的往事,一个个都聚精神会,生怕漏听了一个字。就是范光杰和李泰来也不禁屏气凝神,目不斜视。只听师傅又说道:“师傅收到点苍派韩山韩大侠的请柬,说是重阳佳节之时要在括苍山举办掌门继任大典。
师傅被邀去观赏典礼。当时师傅安排了华山事宜后,便要带我去江湖上走动走动,也好增加点江湖阅历。大典结束后,师傅着急回华山,便在衡州抄近道翻越神仙山回来。那神仙山上有一处山路极为狭窄陡峭,一侧是高耸入云、壁如刀削的峭壁,一侧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深渊。若是一个失足摔了下去,管教他粉身碎骨。
后来,我和师傅在那山道上走了不过一炷香时分,忽见前面一人依壁而立,正极目远眺,望着远处飘动的白云发呆。那人手中一柄折扇,负手而立,一身青衫,头戴青色儒巾,似个书生打扮,相貌却是瞧不清楚。我当时见了便觉奇怪,那人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宛若雕塑一般。
当时天气转凉,山风劲吹,哪里用得上扇子。我猜那扇子多半是他的兵器。再说,神仙山上风景优美之处多得是,他偏偏跑到这山道上来吹山风,真是个怪人。师傅却是伸手将我拉在身侧,悄声说道‘山风劲吹,那人衣衫却是纹丝不动,此人内力已达化境。’我转头瞧去,果然见他衣衫一动不动,就连衣角都不曾飘动一下,不禁心中骇然。
师傅向那人拱手行礼,说道:‘在下华山派石东流携小徒叶凌峰,途径宝地还请阁下行个方便,让咱们借过一下。’那人并未答话,良久才转过头来,我这才瞧的清楚。那人脸色煞白,竟无一丝血色。不过,模样生的甚是俊美刚毅,只看不出年纪多大。
他并未说话,只上下打量着师傅,半晌才道‘这山道又不是我所开,两位尽管过去便是,又何必来问我?’他说话中气充沛,声音低沉有力,倒也甚是动听。”
范光杰忽的打断,笑嘻嘻的道:“师傅,既然人家让你和师公过去,那你们便过去便了,这又有何难?”叶凌峰苦笑两声,摇了摇头。莫流云道:“七师弟,江湖上人心险恶,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自然不可存了害人之心,但在武林中行走,又怎能少了一丝防备之心。”
丁兆鹏也道:“大师兄说得对,七师弟以后在江湖上走动,自然就知道江湖险恶了。”范光杰吐了吐舌头,道:“我不去伤害别人,自然就会少结仇家。没有仇家,自然就不用处处提防别人。”
叶凌峰道:“光杰,你生性善良,那是很好的。但是,江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纵然你不去得罪旁人,旁人有时也会寻你的晦气,甚至置你于死地。就好比今天。咱们和这群邪魔外道素未谋面,可是这群人还是要来咱们华山生事,你又能怎的?”范光杰点了点头,道:“师傅,弟子知道了。”
喻春华忽的说道:“师…师傅,后来…后来怎样了?”叶凌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才道:“后来,我见那人所立之处仅容两人侧身而行,更何况他又站在那里。正如你们大师兄所说,人心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倘若我和你们师公经过时,他顺手一推,纵然是绝世高手也难免要葬身崖底。
师傅不得不小心行事。我见他存心要与咱们为难,心中有气。过了一会,那人见师傅有些犹豫,啪的一声将折扇打开,故作悠闲的扇了两下,脸上露出一丝既诡异又得意的神情。
我见他雪白的折扇上却画着个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