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不置可否,只是笑着夸她:“笙笙,你真聪明。”
她还要他。
这就够了,其他的,他无所畏惧。
姜九笙踮起脚,把时瑾外套的帽子扣上:“先回酒店,这里太冷了,会感冒的。”
他伸出手,让她牵着离开。
雪很厚,一踩便有一个深深的脚印,时瑾走在前面,牵着姜九笙,他们身后两排脚印很长,漫漫大雪,漫漫长路,遮了来时路。
姜九笙伸手,接了雪花在掌心:“时瑾,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江北坐落南方,不常下雪,不比赛尔顿,雪下得狠,整片天地都是白茫茫的雪色。
时瑾回头看她:“喜欢?”
“嗯。”她抬头,看着时瑾,“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跟雪很像。”
冰冷。
关键是,很好看。
时瑾停下了脚,姜九笙仰头:“怎么了?”
时瑾把羽绒服的帽子取下来,银装素裹的天地里,他眼眸越发黑亮:“我想接吻。”他笑着征求,“笙笙,要吗?”
姜九笙笑着抬手,环住了时瑾的腰。
她向莫冰请了下午的假,直接带时瑾回了酒店,好在是异国他乡,姜九笙便也不遮遮掩掩了。不知时瑾在雪里等了多久,衣服都湿了,姜九笙拜托了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帮忙准备衣服,时瑾在里面洗澡,她在外面等,把暖气开到了最大。
铃声响了,是时瑾的电话,姜九笙看了一眼,没有来电显示,不过她认得那个号码,是徐青舶医生。
怕是医院有事,姜九笙便接了。
徐青舶先开了口:“时瑾,你的药快吃完了,记得来找我拿。”
姜九笙微愣了一下:“什么药?”
那边显然也惊了一跳:“姜九笙?”
“是我。”姜九笙脸色渐进紧绷,“徐医生,请你告诉我,时瑾在吃什么药?”徐青舶是精神与神经科的医生,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徐青舶说:“是偏执型人格障碍,患病史很久了。”
姜九笙心头重重一扯,声带都微颤:“严重吗?”
“基本能控制。”徐青舶默了顷刻,口吻有些郑重,“不过,你对他的影响很大。”
她眉间一片愁绪,拧成了一团,语气极度迫切与焦急:“我能做什么?”
徐青舶似乎很犹豫,过了许久才说:“尽量多陪着他,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姜九笙很不放心,犹豫又无措:“这样就可以了吗?”
“你别太紧张,时瑾现在的情况基本和正常人无异,只是情绪失控的时候会偏激一点,只要调节好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她怎能不紧张,出了一手心的汗:“徐医生,以后时瑾的病情,可以及时告知我吗?”
徐青舶迟疑了很久:“好。”
“谢谢。”
话锋一转,徐青舶严肃:“不过,我建议你别让时瑾知道你接了这通电话。”
姜九笙应了,又道了谢才挂了电话,她并不了解心理学,只能盲目地查看各种资料,浅显却不详尽,不然便是一概而论,没有针对性,她能获取的确凿信息少之又少。
眉头深锁,她坐了很久,背脊僵直,后背全是冷汗。
啪嗒。
浴室的门开了,时瑾走出来。
姜九笙抬头,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抱住了他。
时瑾动作顿住,没动:“怎么了?”
他身上的浴袍是软软的料子,刚洗过澡,有淡淡沐浴露的味道,姜九笙抱着他,用力嗅了嗅,在他心口蹭了蹭:“没什么,想抱你。”
原来他会偏激会极端,都非没有缘由。
徐青舶说,她影响着他,或许,起因是她,甚至,或许她才是罪魁祸首。她该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免他患得患失,免他担惊受怕。
时瑾傻站着让她抱,手里还拿着毛巾,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了,滴着水,他笑了笑:“笙笙,能等我擦完头发再抱吗?”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是不介意的,可会弄湿你的衣服。”
姜九笙抱了一会儿才松手:“我给你擦。”
时瑾把毛巾给了她,乖乖弯腰低头,让她能够得着。
她接过去,稍稍踮了脚给他擦头发,动作不熟练,力道也把握不好,时瑾的头发本就软,被她擦得乱糟糟的。
“时瑾。”她停下动作,迎着时瑾的目光看他。
时瑾怕她累,抱着她坐在桌子上:“嗯?”
姜九笙喊了他,又不说话,松手,毛巾落在地上,她搂住他的的脖子,凑过去亲他。
时瑾扶着她的腰,很细,他都不敢用力,低头让她在脸上啄,声音沙哑又温柔:“怎么了,宝宝。”
她还是不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脸上亲。
时瑾也不问,笑着让她亲。
等她亲够了,时瑾才抱她去了浴室,让她洗澡,他们淋了雪,他怕她感冒,水声刚响,徐青舶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时瑾看了一眼浴室门口,走去玄关接听。
电话那边,徐青舶迫不及待就脱口而出:“你串通我骗姜九笙,良心不会痛吗?”
时瑾没回他。
徐青舶继续指控,最令人发指的就是:“你居然还让我跟姜九笙说什么多陪你要给你安全感这种屁话!”
故意在姜九笙那装可怜用苦肉计就算了,居然还借此邀宠,真是太阴险了!
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时瑾对此不置一词,只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