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想要命了”狱卒下意识地还想着威胁徐东风。可是随即他便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本身都已经是死囚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难道还会怕他此时的威胁吗?
“你想怎么样?”狱卒再也不敢在徐东风的面前逞能,否则一个逞能之后谁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徐东风闻言才松了一些手臂上的力道,但是仍旧死死地箍住对方的脖子,以确保胜券永远在握:“有一个要求,只要你能满足我,我就放过你。”
“不然……”手臂忽然彻去,一只粗糙结满老茧的手掌却死死地掐住了狱卒的脖子:“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嗯。”狱卒频频点头,却换不来那只手的半分妥协。
“我要见你们的知府。”这便是徐东风唯一的要求。
狱卒哪敢再摆什么架子,苦着一张脸,不过也没有人能看到就是了:“我,我只是个小小的狱卒,哪能见到什么知府啊!”
言外之意便是,连他都尚且无法,更别提是徐东风这个死囚了。
徐东风听得清楚,五只手指深深抠入脖颈上的肌肤:“见知府,见阎王,你选一个吧。”
狱卒连连点头:“那,那您得配合我做一场戏。”
真是为图一时爽快,怎么就会和这些死囚混到一起这是狱卒怎么想都想不通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有想到自己的现世报这么快就来了。
“只要能见到知府,做一场戏又何妨!”
狱卒点点头,忽然大吼大叫了起来:“救命,救命啊!有死囚犯要杀我!”
这便是狱卒所说的做戏,真是简陋劣质得很。很快,这见不到尽头的牢房里,有几盏灯笼飘近。
是其他狱卒,他们接着光亮看到了狱卒被人掐中要害这样狰狞的一幕。
狱卒急了,拼命招手:“快,快救我。这个死囚他要见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这个要求对于一个死囚来说,的确是提得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了。难怪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应答的。
徐东风又抬脚踹在了狱卒的小腿上:“你们要是再犹豫,我就让他去死。”
“那,那好吧。”答应的人平日和徐东风手中的狱卒关系还算不错,心软便答应了下来。
不过,那名狱卒说得在理。他们的确是什么不入流的小兵,自己想见知府都是痴人说梦。
不过这事一层层上禀,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还有,把这个东西一并传上去。快叫你们的知府来见。”徐东风扔出一个红布面料的布袋。
众人都以为这一路传达上去定然十分费功夫,到时说不定那被徐东风掌控着的狱卒早就一命呜呼了,因此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可不知为何,看到那只布袋之后上级们的脸色都是一个比一个复杂。
最后,从知府那里传来消息,让他们押着徐东风来见。
在徐东风从牢房被放出来之后,旁边那座牢房里的死囚开始自言自语,只是声音不再冷如寒霜,好像擦出了点什么零星的火光:“早知道这样威胁有用,我也不用受这份罪了。或许,那个人也就不用死了。”
徐东风此时的心情还算不错,和他说了为数不多的第二句话:“死囚的种类有很多,你没有筹码就最好安心赴死。不然到头来可能连个全尸都没有。”
只是,徐东风不知道,该名死囚所犯的罪责,早已经容不得他留下全尸了。
前面为他带路的几个狱卒各擎了一盏雁足灯,不算明亮的光线却勉强可以视物。
只是习惯了太久的昏暗光线,这几抹并不算明亮的光线居然会晃到人的眼睛。徐东风眯了眯眼,才跟上前面几名狱卒的步伐。
从关押死囚的囚牢身边路过之时,徐东风原想只是一瞥。可就是这一瞥,却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那名死囚不停地诉说着身为死囚的诸般苦痛,但徐东风却不曾想其人会活成这幅样子。
那人身高七尺有余,但整个人却干瘦如柴,活脱脱饿没了人形。尤其是那干瘪凹下去的两颊,像是被人各打了一拳一样。
徐东风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在作祟,他慌忙别开了眼去,迫使自己不看向那边。
此时狱卒已经在催了:“快点跟上,耽误了知府大人的时辰,可不是我们兄弟不负责的错误。”
徐东风原也不是那刻意逢迎之人,此时又无需再倚靠他人,更不会表现出半分讨好之意。
闻言,只是更加自然地收回了久久盘桓在死囚身上的视线,脚下的步子却不急不缓。
狱卒们也心生困惑,往日里犯了不可饶恕死罪的囚犯并不在少数,又有哪一个会像身后的这个一样,想见便能见到知府大人
更何况,他们都听说,这个死囚犯的事,可是要对知府公子不利啊!
怕不是,怕不是知府脑子里进水了吧?知道这话说出口必将惹火上身,所以狱卒们并不敢表现出分毫。连平日几个爱碎嘴闲聊的都没有再将此事拿出来说与各自听。
“这处,是知府大人的私宅。”说这话的狱卒态度明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真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手段。”
他这么说着,常府的管家却来请了:“久等了,请这就随小的来。”
徐东风颔首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再然后便将那些狱卒震惊不已的眼神尽数抛在了身后。
知府坐在堂上,面色不太好,两只自然下垂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也忍不住蜷缩着流出了涔涔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