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还是做不到。
颓然地垂了头,眼中颇有几分气馁。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进了个死胡同,怎么绕都绕不出去。她知道走出这死胡同的捷径,然而捷径的另一端,却又是另一个解不开的结。
不自觉地叹一口气,惊觉自己已陷入两难境地。
宋清欢说完方才那话,苏镜辞亦是沉默,神情怅然。微一抬头,见她面带落寞之色,不由眉眼一挑,关切开了口,“帝姬似乎有心事?”
宋清欢回了神,垂眸敛下眸中涌动,摇头道,“没什么。”
苏镜辞定定地盯着她。
面前的女子永远是这般巧笑倩兮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那双明媚如星辰的眼中却总是笼了一层深雾,让人瞧不出心中所想,似乎永远都进不去她封闭防备的心门。
一丝挫败感攀上心头。
纵然他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形象是装出来的假象,但这么多年在花丛中游走,他的确深谙女人的心思,可面前这个姑娘,他却怎么也看不透。
越是猜不透,就越想去接近她。
若不是洛城的生意刻不容缓,他一定会再在建安多待些时日,哪怕不能完全叩开她的心门,便是能叩开一条缝,那也是极好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更要命的是,聿国刚嫁了个帝姬给凉国,为了避嫌,定不会再嫁个帝姬到宸国去,否则如此昭然若揭的野心,定会引得昭国不满,万一昭国贸然发兵,以聿国目前的实力,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所以对聿国而言,目前四足鼎立的局势算是最好的了。
心中苦闷,却又没法对佳人述说,难免也生了几分落寞。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下来,心思各异,只闻窗外的风声呢喃。
宋清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与不安,开口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明日便要启程了,三皇子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
苏镜辞笑笑,“左右都是下面人在打点,我也没什么好忙的。”
宋清欢“嗯”一声,忽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今日她会出宫赴约,本是想同苏镜辞培养培养“感情”,也好为下一步做打算。然而临到这里,她才发现——嫁给苏镜辞来逃避沈初寒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也并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正确手段。
这本是她和沈初寒两个人的事,不必,也不该牵扯第三个人进来。
否则,到时沈初寒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苏镜辞身上,苏镜辞岂不就成了上一世的父皇和五皇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不是宋清欢想见到的结局。
心中不免懊恼,这般贸然行事,着实莽撞了。苦笑一声,这几日的行事,接连失了水准,看来,需要进修的不光是沉星和流月,自己这个主子,也得好好闭关修炼一番了。
她敛了心思,决定暂且先送走苏镜辞再说。至于她和沈初寒之间的恩怨纠葛,最终还是需要他二人亲自解决的。
挖空心思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闲聊的话题,只得没话找话道,“那日灵隐寺之行真是可惜了。”
“是啊。”苏镜辞附和一声,“后来我本想再上趟入云峰,可是却被告知时节已过,灵隐寺上的桃花已谢,这才悻悻作罢。看来,我与这灵隐寺的桃花,终究是有缘无分。”
说到“有缘无分”四字时,心中莫名一突。
他和舞阳帝姬,莫非也同这已谢的桃花一般,只是有缘无分?
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好不容易遇到个感兴趣的女子,怎能就这么放弃了去?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轻易就放弃,可不是他苏镜辞的作风。
“这次无缘,终究还有下次,三皇子也不必介怀。”宋清欢出声宽慰。
“帝姬说得对。”苏镜辞眼神一亮,似想到了什么,面上扬起了笑意。
见他心情突然就愉悦了,宋清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懒得多问,随意闲话了几句,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窗外,“呀”一声道,“原来时辰已不早了。三皇子明日要启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这是变相地告辞了。
见她这么快就要走,苏镜辞面露失望。他正聊得尽兴呢,哪里想这么轻易放她走?只是苦于找不到将留下她的合适理由。
想了想,终究是不甘心就此别过,伸手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来。
“这是……?”宋清欢低头望去,有几分惊讶。苏镜辞手中的玉佩只是一块简单的白玉平安扣,没有任何雕饰,然玉质颇为奇特,玉中带鲜红血色,似乎并不是白玉材质,而是罕见的血玉。
“你我二人相识一场,这块玉佩,送给帝姬做个纪念。”苏镜辞开口。
宋清欢微惊,抬眼望苏镜辞一眼,并未伸手去接。
这玉佩虽造型朴素,但玉质珍贵,而且,宋清魂每次见苏镜辞时,他都一直佩戴在身上,足见此玉佩对他意义不一般,她又怎能轻易手下。淡淡一笑,委婉拒绝,“这玉佩对三皇子来说应该很重要。三皇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夺人所好了。”
苏镜辞手微顿,本想坚持,然望进她眼底不容拒绝的坚持,终是叹口气,将玉佩收回掌中,却又从袖中取出另一样东西递来。
“这又是……?”宋清欢无奈,他是非得送自己一个东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