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兰……你还我命来……呜呜……”白影飘飘,淡蓝色的星火像是随着声音起伏般一点点跳动着。
“张春兰你还我命来……”如此这般的话重复了四五遍,四五遍之后,张春兰终于控制不住心中骇然大声叫喊出来。
“你,你滚开!滚开!俺没杀人!俺从没杀人!你滚开啊!”
白影不理,依旧朝前逼近,索命的声音不断。
漆黑的夜色看不出张春兰此时脸色有多苍白,更无人知晓张春兰此时裤子已然湿了大片。被白影步步紧逼,张春兰本能地便向其中一个方向跑,结果这一跑不要紧,其脚下没踩稳,一个小石子助其向前猛跑两步,径直撞在了一株大树上。
“咚!”一声巨响过后,树上飘落一阵叶雨。
“哎吆吆,疼死俺了!疼死俺了!”张春兰捂着被撞起大包的脑袋,却是撅着屁股不敢看身后,只希望这样那些白影就能消失。
然而可惜,她这般作为不过是掩耳盗铃,她不看,不代表那些白影主动跟上来。
“呜呜……张春兰,张春兰,你还我命来!”索命的声音越飘越近,张春兰大惊,转身将后背靠在了大树上。
“俺没有,俺没有杀人!俺从来没有杀人!你索命也要找对主,别,别诬赖俺!”张春兰双臂遮着脸,为自己辩解道。
“诬赖你?”听到张春兰的话,白影声音骤然一停,再次开口时却让张春兰登时瞪大了眼睛。
“前年村西头的刘二丫跳河自杀难道不是你造成的?”
“怎,怎么会是我造成的?!你,你都说了那刘二丫是自尽怎么成了俺造成的!”张春兰瑟缩着肩膀,心中害怕不已,但为了不让这鬼怪抓走自己,大着胆子强自辩驳道。
“难道不是因为你在背后嚼人舌根被其听见,所以才跳河的吗?”白影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地说道。
“俺,俺也没说啥!是,是那刘二丫自己不检点,被,被人说不是正常的吗?!”张春兰抖着音腔道。
“不检点?这句话你是第一个人说出来的吧!”白影问。
“俺,俺怎么知道!”张春兰白着脸辩驳道。
“不,你知道,你是因为刘二丫曾经怼过你,你心中不忿便借刘二丫二十六了还没嫁人,便在一棵核桃树下对着墙根假装自言自语,将其所谓的不检点告知了土地,让从这里经过的刘嫂听见,而刘嫂秉性你比谁都清楚,于是第二天,刘二丫不检点的说法便传遍了整个村子,这些难道不是你做的?”白影似是在陈述一件毫不起眼的事实,声调平滑的不见一丝波澜。
然而,这些平铺直述的话听在张春兰的耳朵里便如同被炸开了锅,原本捂着双眼的胳膊下意识放开,瞪着眼睛盯着白影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这些她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她甚至连于保国都没说,她张春兰敢发誓,这世上也只有她一个活人知道她造谣刘二丫的事情,可,可是……可是这白影怎么会知道?!
难道,难道她是地底的神仙?啊不,不是神仙,是鬼,是鬼,是阎王殿里索命的恶鬼!
许是因为太过震惊和害怕,张春兰下意识高声反驳,“我不过就说了这么一句,别人说刘二丫的难道比我少吗?!”
“哦,这么说你承认不检点是你说的了?”白影问道。
“我……”张春兰一噎,反应过来上当后想要像之前那般放肆开骂,但怎奈这白影是鬼不是人,她张春兰还没那个胆子跟鬼对着干。
“的确,别人对刘二丫的无端指摘不少,但你的造谣却是导火索,若非你胡乱说话,又怎么可能会让刘二丫受不了污蔑跳河自尽呢?”这一句,白影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貌似情绪有些不稳。
“说吧,除了造谣刘二丫,你还造谣过谁?你若老实交代我今日便放过你,你若不说实话,那……”白影话音忽然一顿,下一秒,其尾翼的磷火竟是猛然间扩大两倍,像是行刑前的某个仪式,吓得张春兰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我,我说,我说!”张春兰害怕得要命,结巴着要老实交代。
坐在树上的于当归显然没料到张春兰竟然会这么快认怂,微微一愣,连带着其手中那几根线也停滞了一瞬,不过好在她反应快,没让张春兰发现什么。
“我,我还说王小翠和于会平有苟且,还说刘嫂家的儿子不能干人事儿,还说……”
吧啦吧啦,张春兰嘴不停歇地说了好多事情叫于当归瞠目结舌的“密事”,而不单是于当归,就连原本停留在大门内,被白影和鬼火吓得不敢出门的众人也纷纷被震碎了三观。
这特么地,张春兰这张嘴究竟祸害了多少人?!
因为被逼威胁,张春兰脑子都不过地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一一报了出来,然而,却唯独没有说于当归的事情。
坐在树上的于当归十指不停,借着掌心金麦看清了张春兰此时的狼狈,然而,这些还不够,毕竟她今日的主要目的便是要帮阿飘小于洗刷清白,若止步于此,等那张春兰万一回过神来发现是骗局,下次再这般做可就没效果了。
于是,于当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口道:“张春兰,你既然不诚心,那就休怪我秉公,我现在就拉你进地狱,让你从此入畜生道,受尽人间炼狱,再不得为人!”
“啊,不要,不要!俺说,俺说!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您,您还让俺说啥?”张春兰被吓得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