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上回打人时,林绮云让那两个青楼女给金家传了些话。
自金伟成被林绮云收拾送回家后,金家上下就开始惴惴不安。
生怕洛王府找上门来。
慕锦华被带回金家的第二天,金家二老就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上门来谢罪。
一并带过来的还有被逐日打得半死不活的金家大少金伟成。
经过一日休养,金伟成精神头恢复了一些。
只是身上那些伤没怎么见好,仍旧青的青,紫的紫,有些突兀。
金家老两口虽然心疼,却也不敢在洛王夫妻跟前有任何表现。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打了人家的姑娘在先。
人家又是势力滔天的一品亲王府,他们不敢招,更不敢惹。
生怕人家抓着不放,还特意携子前来道歉。
作为云阳富商之一,金家不乏钱财,出手的东西也不会寒酸,单只是给王府的赔罪礼品就够寻常人家几辈子的开销。
饶是如此,慕御卿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神情依旧淡漠如初,正眼也没瞧金家人一眼,坐在锦鲤池边的露天台子上,眼瞟水里成群的鱼儿,手里端着鱼饵,闲适地在喂鱼。
林绮云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俏颜敛色,端端正正坐在锦鲤池边的凉亭中,与慕御卿隔了数十步的距离。
左右一杯香茗,右手一枚棋子,同对面坐着的钟离愁闲敲棋子赏繁花。
眼睛同样不撒到金家人身上。
金母见此,心中颇慌,寻思着王爷、王妃怕是还没消气?
这可如何是好?
金母用胳膊轻轻捅了捅金父,腰弯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王妃,小人知道是我这混账儿子不争气。
王妃您教训他之后老身和他爹又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金母每说一句话都要抬头偷偷地看一眼林绮云的脸色。
见林绮云不阴不阳的神情,越加谨小慎微。
不敢胡说一句话。
只一心夸念慕锦华的好。
说道:“郡主嫁入我金府七年,一直乖巧懂事,上敬公婆,下宽待人。都是这逆子,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越渐地作起法来。”
其时,伸手在金伟成的手臂上狠掐了一把。
疼得金伟成直呼冷气。
金母嘿嘿一声,跟着说:“今日这般辱了郡主,得罪王妃您,都是老身夫妻教子无方。
王妃若是还不解气,便将这逆子再打一顿也无妨。一切都是他活该,便是打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是吗?金夫人,这话可是你说的?打死了也不怨旁人?是不是?”
林绮云忽而停手,转目看向金夫人,像是有了些兴趣的样子。
金夫人瞧着不妙,心中微惊。
偷着瞄了一眼林绮云的脸色,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免不了发起毛来。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却又不得不顺着林绮云的话说下去。
“是这逆子不知天高地厚,不懂疼惜佳人,将郡主伤城这样,打死他权当是为他偿还他的业报。”
“金夫人果然声明大义!那好,我就全了夫人所请!逐日,来呀!将这混账东西带下去继续打,金夫人有令,打死了都不足为惜!”
林绮云拍手叫好,跟着吆喝了一嗓子。
逐日立即跳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抓金伟成。
吓得金父金母脸色陡然大变。
此刻金伟成还带着重伤,根本躲避不开逐日,金父金母便抱住了儿子,跪在林绮云跟前央求:“王妃,这、这、这……”
“这怎么了?金夫人,方才可是你说打死都怨不了旁人的?”林绮云看着好笑,“怎么?你舍不得了?”
林绮云精得很,岂会看不出这金母不过就是过过嘴瘾,装装样子给她看。
让她再教训金伟成一顿?
这两个老东西舍得吗?
所以,她偏巧不上当。
你假仁假义请她打是吧?那好,她还真就打给你看。
横竖也不是第一回了!
金母一听,忙摆手否认,说话之际,仍旧护在自己儿子跟前。
争辩道:“王妃,老身、老身没有,只是成儿身上还有伤,可否?”
金母掐金伟成,掐的是手臂,自己手上也有个准头。
真要是让这五大三粗的什么逐日上手?
那还能有好吗?
昨日个已经打成了那样,再要来一回,她宝贝儿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林绮云听后则是噗嗤一声冷笑,指着金伟成说:“他身上有伤?我家锦华身上就没伤吗?金老爷,金夫人,真亏你们做得出来!”
挖苦一声后,林绮云立即敛了笑意。
她猛地一掌拍在石桌上,冷下一张脸,冲着金家父母劈头盖脸地怒斥道:“我家锦华嫁给你们金家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可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待她的?啊?她现在怀着你们金家的骨血,你们非但不多多体恤,反而对她拳脚相加,是何道理?”
林绮云的气势恍如波涛汹涌而来,直逼得金家二老不敢抬头。
她这时却又抹起泪来,似是伤心地说:“你们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我们就不会心疼我家姑娘吗?
你可知道?昨日个我家王爷见到锦华身上的伤心都在滴血!
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这辈子没流过几回眼泪,昨儿个却心疼不已,泪流成河。
若不是本妃拦着,他早找你们金家这畜生东西算细账去了!”
“是是是,都是我们金家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