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母一个劲地俯首认错。
林绮云却并不买账,继续厉声斥责:“你们的儿子是儿子,却不把我家姑娘当人看。金老爷、金夫人,我原还想着你们若有诚意便放过你们这一回,可谁成想你们俩就想这样糊弄本妃,简直岂有此理?”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金父金母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并拉着倔强不肯服从的金伟成一起跪下。
林绮云斜睨了一眼,嘴角轻轻擦过一抹幽冷的寒意。
淡声说道:“既然没有诚意,你们也不用在这儿假仁假义装模作样了。我洛王府的闺女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被人打、被人欺负的。”
“王妃息怒!我们保证往后再也不会了,还请王妃开恩,容我们见见郡主,见见我们的宝贝金孙。”
金母这么说,倒不是她真的希望见到慕锦华。
也不见得有多想念慕锦华。
原不过是做做样子,在洛王、洛王妃跟前表示表示自己对慕锦华娘儿俩的关心。
林绮云岂会看不出?
她虽然假扮着木清依,但在江湖十余年,骨子里自有一股清气。
对似金母这般阳奉阴违、满嘴谎言假意的女人最为厌恶。
该说的已经说完。
觉着没有再交谈的必要,便轻挑杏眸,冷声回道:“不必了!锦华现在还在养伤,你们还是少来打扰为妙。
至于你们,趁本妃还未发脾气赶紧滚蛋,不然,仔细你们宝贝儿子的小命!”
“王妃……”
“滚!”
林绮云顿时变脸,怒喝一声,抖手掀翻了石桌上的棋坪,弄得棋子洒了一地。
金父金母也被这情形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再啰嗦一个字,直拉着金伟成逃遁而走,那样子狼狈极了。
慕御卿在一旁斜眼瞅着,心中气愤才稍稍解了一些。
但想这么一了了之,却是痴人说梦。
他自己的亲妹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又是身受屈打,又是心受凌辱,就这么任由几人离开,怎么可能?
所以,在金家一行人即将淡出他视线的时候,慕御卿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来。
“且慢!”
这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戾气。
恍若黄泉之下恶灵发出的死亡召唤。
话一出,风行立即上前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王爷,您、您还有和吩咐?”
金父躬身回了慕御卿一句。
金母已然被慕御卿这犹如鬼魅的声音吓破了胆,不敢接话。
金伟成则仍旧是那个样子。
不屈,亦不服。
慕御卿远远地向这边看来,微微抬眉,双眼射出摄魄的寒意,说道:“把你们的臭东西拿走,我洛王府不缺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王爷,这、这……”
金父的脸变得十分难看。
金母脸上的横肉也忍不住抽搐起来。
金伟成更觉得羞愤难忍。
若非金母拉着,已然回击了慕御卿。
慕御卿却又添了一句。
吩咐管家福泰说:“泰叔,把人轰出去,连带这些个臭东西也一起扔出去,再找几个奴仆过来,把这地都给本王洗一遍。被腌臜东西站了地方,本王嫌脏!”
旋即转身,开始摆弄鱼食投喂池塘的鱼儿。
金父金母上了年纪,忍耐度好一些。
即使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敢发作。
只盼着快些离开这令人生寒的地方。
金伟成年轻气盛,却是忍不住的。
他听慕御卿这般羞辱自己、羞辱自己的父母,只觉得鼻尖都是怒气,张口喝道:“慕御卿,你别欺人太甚!啊……”
欺人太甚二字未说出口,便听他突然惨叫一声。
金家二老原是想喝止儿子的冲动之举。
忽听儿子这么惨叫一声,立时觉得不妙。
抬首往儿子脸上一瞅,便见儿子金伟成脸上戳破了两个窟窿,正在往外冒血。
“成儿?成儿……”
金父金母心疼不已。
慕御卿却在池塘边清冷说道:“这只是给他的一点点小教训!本王的名字,不是他这种贱奴可以随意叫的。”
“谁是贱……”
金伟成质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金父、金母捂了嘴。
二人深知洛王的厉害。
即使吃了亏也不敢声张。
就像方才,他们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儿子就吃了大亏。
若再不阻止儿子,天晓得会出什么事?
这样想着,二人一人一边,同按着金伟成向慕御卿认错:“王爷息怒,都是这逆子的不是,王爷息怒,我们这就带他离开。”
金父金母再也不敢在此多留片刻,拉着金伟成急急忙忙逃了。
绿萝瞅着连连拍手叫好。
钟离愁也淡笑一声,好笑道:“他们还真当洛王府好糊弄呢!殊不知王爷、王妃一个比一个精明,这下子吃了亏,怕是不敢再来了吧?”
“不敢来?有那么好说话的事吗?洛王府的郡主,就这么着让他们欺负了?传出去成了什么样子?”
林绮云不以为意,轻哼一声,将桌上被她弄散的棋子一枚一枚捡起来,悠悠地说:“横竖近日也闲得慌,不整得他金伟成跪在锦华面前跪求磕头求饶,我跟他金伟成姓!”
“你这样子,倒是越来越像个洛王妃了!”
钟离愁咯咯一声娇笑。
在林绮云向她发难之时已经闪身离开。
绿萝则傻傻地问了一句:“什么叫越来越像?小姐您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