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高伟彪沉声与沈采苡回话。
当时沈琰为父母官时候,曾被蒙蔽,判了一个冤案,导致无辜者被流放。
后来沈琰升迁关键时刻,有人那这件事情来要挟沈琰,要沈琰把盐引放给某一家
盐乃巨利之事,但当时争夺之人,都是有资格的大商贾,放给这家或者放给另一家,都没关系。
当时尚算是年轻、不够老奸巨猾的沈琰也是这么想的,因此便答应了。
他却没想到,那家明明有卖官盐的资格,暗地里却夹带许多私盐在贩卖。
这是会杀头的大事。
沈琰后来发现之后,追悔莫及,却也无可奈何,严厉与对方划清了界限。
这些年,对方都没再骚扰过沈琰。
而沈琰后来在曲州时候,李氏与季夫人合作开铺子,每年都会收到不少红利。
这两件事情单独放开来看,对沈琰都不会产生特别大的影响。
如果第一件事被皇帝知道,即便是一时之间,沈琰会被皇帝斥责,甚至贬官,但蛰伏一段时间后,沈琰还是有机会得到重用的。
因为他确实是不知道对方在贩卖私盐,也真的未曾收受贿赂。
但把两件事情连在一起,对方便可以说,沈琰对他们贩卖私盐的举动,是完全知情的,并且是在知情的情况下,把盐引放给了他们,而季夫人每年给予李氏的红利,明面上是铺子的分红,实际上,却是私盐给予的红利。
如此,沈琰是百口莫辩。
沈采苡冷笑不已。
三皇子手下的幕僚,倒是厉害的很。
高伟彪有些头疼,“沈侍郎的事情,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千头万绪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让知情者逃掉。
“不,并不难。”沈采苡却与高伟彪持有不同意见。
高伟彪知道沈采苡聪明的很从他以为沈采苡只是自己同侪的时候,他就见识到了沈采苡的聪明劲儿。
既然沈采苡说此事不难处理,那肯定是有办法了。
沈采苡敲了敲桌子,唇边噙着一抹浅笑,目视高伟彪,“之前咱们曾查到,季夫人与赵渐东的关系,便是在赵渐东的一系人里,也算是隐秘,知道的只有三五人,只要这三五人和季夫人都没办法说话了,事情也就解决了。”
这法子真的是简单粗暴,又极其的实用。
高伟彪点头认同沈采苡的办法,“姑娘放心,此事属下会安排人去办的。”
杀人比抓人容易的多了。
沈采苡“嗯”了一声,“这事情,必须最快速度解决。”
只有把大伯父沈琰从此事中摘出来,沈采苡才会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该是如何,沈采苡已经想得清楚。
首先,要掌握赵渐东与安州铁矿有勾连的证据,以备将来某天,派上用场;
其次,让燕王装作偶然发现安州铁矿部分内幕,而后燕王便主动把发现毒瘤这种功劳,让给三皇子;
再次,把赵渐东和安州铁矿有勾连的事情,也让三皇子发现。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反正打伯父沈琰已经被摘了个干净,那安州铁矿这件事情,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倒霉谁获利,其实都与沈采苡无关。
也与燕王干系不大。
燕王现在才刚开始培养文臣,手中几乎没有可用之人,就算是现在空出一批官位了,燕王也拿不出人手去占据这些位置。
所以,坐看乱斗便可以。
高伟彪面现疑惑之色,想想沈采苡比燕王好说话多了,他便出声询问:“姑娘,为何要如此行事?这不是,在帮三殿下么?”
三皇子在把安州铁矿的事情捅到隆安帝耳中之前,肯定会把赵渐东与安州铁矿勾连的线索斩的一干二净,那此事就不会伤到三皇子和赵渐东的利益。
可为何要帮三皇子?
现在六皇子被削弱,三皇子却可能因为处置安州铁矿之事有功,进而更让隆安帝看重,从而对六皇子形成压制。
这与燕王之前努力让两人势均力敌的做法背道而驰,高伟彪不清楚沈采苡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采苡沉吟片刻。
如果是在知道锦丰郡王与方承嘉的谈话之前,她也会选择削弱三皇子的势力,毕竟这会儿六皇子受损,三皇子也要受损,两人才均衡,三皇子才会更依赖燕王。
而想要打击三皇子,也很简单。
三皇子之前未曾参与到安州铁矿的事情中,但是赵渐东乃是他的人,就算他没参与,也难以逃脱责任。
如果要以此事打击三皇子,只要把安州铁矿的事情,不加掩饰直接捅给隆安帝,让三皇子来不及斩断赵渐东和安州铁矿之间的关系,便可让三皇子受到沉重打击。
但她已经从方承嘉那边了解到,隆安帝想要磨练三皇子六皇子,并让他们互相争斗,从而选出更好的继承者。
故而三皇子的表现,绝对不能比六皇子差。
隆安帝的底线,是不能损害社稷百姓、不能动摇大靖朝的江山,可安州铁矿之事,已经可以算是在到动摇大靖朝根基了,三皇子若是不能与此事撇干净,顷刻间,三皇子在隆安帝心中的评价,便会差六皇子许多。
这会让隆安帝觉得,六皇子比三皇子更适合继承帝位。
沈采苡绝对不能容忍此事的发生。
所以她先把赵渐东的罪证掌握在手中,又去给三皇子通风报信,让三皇子规避风险。
如此,三皇子会觉得燕王不但无奈,且对他多有助力,从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