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皱着眉头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目光却相当坚定的如意，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犹豫了片刻思考自己刚刚到底有没有眼花，楚昭确定如意拒绝了他将他抬为姨娘的建议，这才开口道：“你……拒绝？”
楚昭面露不虞之色，如意缩了缩脖子，看起来有些畏惧。
但是畏惧归畏惧，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是，殿下，奴婢……奴婢请您不要将奴婢抬为姨娘……”
楚昭垂眸看着如意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看看如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半晌，楚昭忽然饶有兴趣的轻笑一声，“别的女人都巴不得成为本太子身边有名有份的女人，怎么你偏生跟别人不太一样？你说，你玩的是什么把戏，嗯？”
如意咬了咬牙，双膝一软就跪在了楚昭面前。
楚昭后退一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如意，惊讶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如意抬头看着楚昭，“殿下，请您先赦奴婢无罪，奴婢才敢说！”
“好，本殿恕你无罪，你说就是了！”楚昭此时倒像是有了万般耐心，温柔的回答道。
有了楚昭的保证，如意这才稍稍定了神，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殿下，今日的事情您也看到了。茹巧姨娘因为受到您的宠爱，所以被其余几位姨娘针对了。奴婢……奴婢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啊！更何况，眼下夫人也怀有身孕，奴婢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若是夫人知道奴婢有了您的孩子，不知道会有多伤心！所以……奴婢恳请殿下，不要将奴婢抬为姨娘！”
后院之中的事情，楚昭不管，不代表他不知道。只不过即便知道，楚昭也不想管，毕竟后宅那是女人们的天下，男人是不该插手的。
但眼下如意将这件事情搬到了明面上来，楚昭就不能够装作他不知道了。
更何况，顾长笙到底是个什么性格，楚昭心知肚明。若是让她知道如意怀了他的孩子，怕是会千方百计的让如意和孩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毕竟如意肚子里的孩子，是顾长笙腹中孩儿未来的对手啊！
楚昭此时对如意刮目相看起来，本以为只是顾长笙身边一个长相端正心思细腻的丫鬟而已，没有想到，也懂得韬光养晦，不为了一时的风光而损害长远的利益。
倒是个聪明的。
如是想着，楚昭看着如意的眼神更温柔了几分，“你说的不错，倒是本殿思虑不周了。”
顿了顿，楚昭上前一步亲自扶起如意，伸手抚摸着如意尚且平坦的小腹，“可是你现在已经怀有身孕，若是你还是以奴婢的身份在顾长笙身边伺候，岂不是太过委屈了？”
如意苦笑了一声，道：“殿下，如意本来就是奴婢，现在只不过是依旧做着奴婢应该做的事情，怎么能够说是委屈呢？更何况，若是夫人知道奴婢怀了您的孩子，与您之间也定然会产生隔阂，这不是奴婢想要看到的！”
上位者虽然喜欢新鲜，但是总是温柔的女人更容易得人心。
如意这般善解人意，让近来烦心事颇多的楚昭感到了丝丝慰藉。
“你可真是个好姑娘。”楚昭抚摸着如意的小脸，“你别担心，本殿一定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女人！”
“是，多谢殿下垂怜！”如意盈盈一拜，更是让楚昭心生怜惜。
楚昭看着如意这般乖巧懂事，笑得十分温柔。
楚昭与如意温存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谋士还在外面等候，叮嘱了如意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楚昭离开之后，如意立刻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收起了脸上柔弱的神情，目光之中还带着些厌恶。
略微停顿之后，如意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不远处的树下，如歌正在等着她。
“姐姐，怎么样了？”如歌见到如意走来，迎上去问道。
如意抿紧嘴唇，点了点头。
见到如意颇为不情愿，如歌眼神一凝，“怎么了？”
“妹妹，我……”如意抬眸看了如歌一眼，纠结了半晌才低声道，“后悔了……”
这个回答出人意料，如歌惊讶的看着如意，“姐姐，后悔了……是什么意思？”
如意想到方才楚昭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那一幕，心中便是一阵酸楚，“妹妹，太子强要了我，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用来发泄**的青楼女子吗？！”
说着，如意忍不住哭出声来。
“姐姐！”如歌皱眉低声呵斥了一句，“不管别人怎么看你，自己都不能够轻贱自己！”
如意抿紧嘴唇擦了眼泪，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顿了顿，如意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更何况现在事情都已经做了，想要半途而废，也是不可能了……”
如歌没有告诉如意她的打算，而是轻轻拍了拍如意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如意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如歌握住了如意的手，“姐姐，你现在先不要想太多。若是你后悔了，不愿意在这个大染缸之中待下去，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就想办法让你离开。”
如意听到如歌这般说，却是摇了摇头，“妹妹，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这样有风险的事情，我不能连累你……”
如歌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无奈苦笑了一声——如意这般信任她，反而让她心中满是负罪感。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