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婴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具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传到守在营帐外的士兵耳中,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却都选择装作没有听见。
存婴一屁股在桌边坐下,双手紧握成拳,银牙咬的咯咯作响,目光愤恨的盯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桌面,咬牙切齿的道:“娑罗,贱人!”
“贱人?”一道戏谑的轻笑忽然在营帐之中响起,尚在愤怒之中的存婴浑身一颤,眨眼间就从愤怒地恨不得吃人的母老虎化为了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存婴站起身来,垂首恭敬的站在一旁,“存婴恭迎大人!”
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衣料之中的人如同鬼魅一般闪现在营帐之中,一双隐藏在半透明黑纱之后的双眼看着存婴,“这好浓的醋味儿啊!”
存婴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握成拳,心中无比后悔——刚刚自己怎么就没有沉住气呢?
“大人,存婴没有……”存婴抿了抿嘴唇,开口想要给自己辩解。
“没有?”那人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那你解释解释刚才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怒火啊?”
存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回答道:“大人,娑罗进来寸步不离的守着楚素,任何与楚素病情有关的东西都是她一手操办,存婴根本找不到一点下手的机会。属下这才怒极谩骂……”
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轻轻抬起存婴尖尖的下巴,那人垂眸看着存婴的眼睛。存婴的睫毛因为恐惧微微颤抖着,嘴唇翕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冰冷的皮手套在脸颊上划过,那人的声音却比手套更冷几分,“存婴,你可知错?”
“存婴……不知……”存婴已经怕的开始颤抖,却依旧要死了不肯松口。
得到这回答,那人顿时冷哼了一声,原本还轻柔抚摸的动作瞬间化为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存婴的脸上。
存婴身形不稳,摔倒在地,嘴角流下一道刺眼的红色。
挨打的脸颊飞快的肿了起来,但存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飞快跪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不紧不慢的在桌边坐下,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十分悠哉。
“好好的一套茶具都被你给打碎了,现在想要喝口茶都不行,真是可惜了。”黑衣人煞有其事的感慨着——虽然存婴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喝茶。
顿了顿,黑衣人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存婴,道:“存婴啊,现在知道错在那里了么?”
咬了咬牙,犹豫了片刻,存婴低声道:“存婴不该……不该欺瞒大人!”
“诶,终于学乖了!”光听黑衣人的语调就能够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满意,像是主人看见自己训练了许久的猫儿狗儿终于听话了之后的那种满意。
存婴哪里不知道自己在此人面前的地位跟阿猫阿狗没有区别,只是心中再不甘,也不能够发作,甚至还要低声下气的请求着原谅,“大人,存婴知错了……一定没有下次隐瞒!”
黑衣人屈起双指轻轻扣着桌面,“哼,你倒是个知趣儿的。不过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你的心里,现在只能够有我这一个主子,绝对不能够再对楚素抱有任何感情。但是存婴,今日看来,你真叫我失望!”
存婴浑身一颤,立刻叩头求饶,“求大人饶命,这是最后一次,存婴以后绝对不会再对楚素有任何感情!求大人饶恕存婴这一次吧!”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饶恕你这一次,那么……”黑衣人故意停顿了一下,在满意的看到存婴的呼吸都因为自己的停顿而停滞了一下之后,接着道:“这一次就暂时饶恕你!但若是让我知道你还没有死心,那就只好让我亲自出手,来帮你‘死心’了!”
黑衣人重重咬着“死心”这两个字的音,存婴心中一片冰冷——死心,怕是要让她的心成为一颗死人的心吧!死人当然不会对楚素怀抱有任何感情了!
“是!”存婴深吸一口气,立刻叩头,不敢犹豫,生怕让对方生出哪怕一声不满的情绪。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这才道:“我今日来是想要告诉你,最近你还是好好待在营帐之中不要擅自出去了。”
“那……我们该如何对楚素下手呢?”存婴皱紧了眉头,“那娑罗是木川旗的人,医术定然高明。若是让她治好了楚素,那么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黑衣人不屑的笑了一声,十分自信的道:“她治不好楚素。”
“什么?”存婴惊讶的反问。
“你只要知道娑罗治不好楚素就够了。”黑衣人并不愿多说,“至于不让你找机会动手,是因为在娑罗面前玩弄毒药,无异于自寻死路!娑罗,是江湖中最负盛名的毒女,传言她这个人就是一种剧毒!曾有人只是因为触碰她的肌肤就暴毙而亡!”
存婴还以为娑罗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根本没有想到娑罗竟然如此厉害,一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为自己现在还能够好好活着感到庆幸无比!
只是想到娑罗面对自己之时表现出来的嚣张态度,存婴便觉得心中一阵发堵!
眼珠一转,存婴计上心来。
她抬眸看了看黑衣人,试探着道:“大人,存婴见到娑罗与楚素举止亲密,不如我们将这个消息传回京城顾长歌的耳中,兴许能够离间顾长歌与楚素!”
黑衣人微微眯起了眼睛,思索片刻之后轻笑了一声,“倒是个好主意。顾长歌拖着病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