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蘩竟然毫无反应,面无表情地愣住了。
“我当是谁,不过是躲在一旁的伪君子,平白惊了我的丫鬟。”云卿死死地盯着那高自己两个头的身形。
说完便想拉着采蘩二人往自己院里去。
“大少爷!”采蘩二人齐呼,在云卿的眼神下赶紧后悔般捂住了嘴。
曹绍均面露厌恶地走出来站在了路中间,恰好拦住去路。
“借过,谢谢。”云卿闭着眼不去看他。
曹绍均没有动,直到云卿绕过他才开口道:“曹云卿,离姝儿和父亲远一点,若他们再被你伤害,我绝不会冷眼旁观,不要怪——”
“闭嘴,好吗?”云卿打断他的慷慨陈词。
硬着头皮转身去看他那张臭脸,“谢过你的警告,我会告诉自己,若有那一天,绝不会下手太轻。”
若曹若姝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然,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法子对付她。
曹绍均直视她暗黑的眸子,零零碎碎的灯光影映着,看不出一丝愠怒,只是平淡无奇的冷漠。
“日光倾下,真相大白时,希望大少爷也可以问心无愧地站在这里指责福嘉,而不是欲盖弥彰。”
她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曹绍均看着倾泻下来的月光,伸手把石几上的茶杯摔落在地。
她是杀死他母亲的最大凶手,怎么可以相信敌人的话?想此,曹绍均给了自己一耳光。
为自己动摇于敌人的一面之词,为不能替母报仇,看着敌人潇洒自在。
清脆的声音让原本寂静的夜越发冷寂。
回到西院,云卿这路上一直沉默,进门便看到有些掉了漆的‘兰陵阁’三字。
采蘋一脸不知所措时,采蘩也只能耸耸肩,想着等明儿一早便吩咐人把匾额拿下来。
玫瑰花瓣漂浮着,水汽氤氲,发丝悉数都绑在了脑后,由着水珠子从鼻尖滑落。
一旁的信纸统共两页,沾了些许花瓣,洋洋洒洒地字迹,末了只书着‘外公’二字。
“小姐,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用玫瑰的?”之前卓少爷吩咐过药浴,而小姐也一直都听的。
“没什么啦,只是乍回到这里,有些烦躁。采蘋那丫头睡下了吗?”云卿淡笑着问。
“她在和白妈妈柳儿一起核对夫人送过来的行李。”采蘩随便敷衍了几句,看云卿皱眉又接着说:
“小姐,采蘩的性命都是你的,虽然奴婢也许不能像几公子一样帮小姐什么忙,但采蘩会拼了命地保护小姐。”
说完采蘩眼睛不自觉泛红,她家主子什么都好,可是就是有一点。
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不愿意给被人添麻烦。
她们这些丫鬟也好,温家几位公子也罢,她家小姐都如此,明明自己心里不舒服也尽力隐藏。
明明心里有事才泡的玫瑰,她家主子硬是死撑,就是心里瞧着心疼。
“好姐姐,你的心意,我什么时候不知道了。你别担心。”云卿伸手握住了采蘩,劝慰地说。
采蘩满脸质疑,十分不爽快,嘟囔了一句‘骗子’,正好被云卿听见。
云卿低低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好姐姐,今晚你也见了,曹家这些人哪一个是肯吃亏的。两面三刀,三十六计样样手到擒来。”
采蘩似懂非懂地听着,云卿继续说:
“我在想,我才十一岁,是不是余生就要葬在这高门大户,重重围墙绣楼了。还不如一了百了岂不痛快?”
采蘩眨了眨眼睛,“小姐,您忘了一点,等您及笄后就该说人家了,然后和姑爷幸福地过一辈子。那时候奴婢们就可以继续伺候小小姐和小公子了。”
“噗——”云卿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打住打住。”
瞧着她越想越离谱的样子,若再不阻止,估计自己都该含饴弄孙了。
“小姐,闺秀们大抵都是如此,只是小姐是县主,又有左相和将军撑腰,咱们姑爷肯定是全大梁最出色的男子。”采蘩出神地想着,越想越觉得以后得日子有盼头。
“呀!”云卿一个栗子砸在采蘩额头,没好气地说,“是不是想关小黑屋,蒽?”
“才不要!”小黑屋那种地方,她最讨厌了,没有之一。
等等,小黑屋。小姐竟然说了小黑屋,那就说明……
采蘩顿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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