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顺急得抓住哥哥的手摇着说:“好哥哩,你说这样怎么就不成呀?我出钱帮她完成心愿,同时也解决了你的家庭难题,这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好事吗。你兄弟怎么能那样自私,看着哥哥受苦而不管,看着别人有难而不帮哩。
你为我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奉献了多少爱心,难道就不允许我们报答一回吗。哥呀,为弟今天求你不要固执己见,把这好事办了。”
常大伯起身坐在床沿上,无比坚定地说:“这事就是再好,咱也不能这么办。”
玉顺‘扑塌’一下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哥哥那张坚毅的脸,任凭自己的泪水流过脸颊,像房檐上的雨水似的,簌、簌、簌地往下滴。
常大伯急忙下床,握住玉顺的双手拉着说:“兄弟呀,快起来,快起来。你哥一辈子就是这牛脾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认为不对的事就不能办,你就原谅老哥吧。快起来,快起来,你要再不起来,老哥也给你跪下了。”
常大伯说着也往下跪,老哥俩面对面地跪在一起。玉顺声泪俱下,抽开自己的手说:“老哥呀,兄弟看你的日子过得艰难,老想帮帮你,尽点心,报答你对我的恩情,我的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可是,太难了,简直就跟登天一样,无路无门,你从来不给我一点报答你的机会。我今天铁了心啦,就是要闯出一条路,撞开两扇门,非叫你把那古怪的本性移一回不可。老哥呀,你要是不答应,咱两个就这样跪着,看谁能磨过谁。”
常大伯站起来说:“我才不和你磨,咱都起来说话,我有个真正的两全其美办法,既能帮助柳枝的儿子完成学业,也能解决老哥的家庭难题,咱起来慢慢说。”
玉顺连忙起身,和老哥一同坐到床沿上急切地问:“啥办法,你快说啥办法?我听你的,只要能把这事办成,你叫我干啥都可以。”
常大伯郑重其事地说:“柳枝的确是个好人,他配我当然没啥说的。可是,她的心完全在儿子身上,为了供儿子上学才自卖本身。她的这种行为无可厚非,咱们这样做却有趁人之危之嫌,有损咱弟兄们的人格。她的心愿未了,背着这么沉重的包袱勉强过门,就有低人一等的感觉,不会和我真正的心心相印,全心全意地过日子。”
玉顺着急地说:“那咋办呀?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呀?”
常大伯说:“玉顺,为人不该只顾自己,只考虑自己,应该往高处站,往远处看,多为国家着想,常为人民考虑。
不是老哥说你,你自从退休以来都干了些啥事吗?经常东游西逛、无可事事,不是采购保健品,就是邀人聚会赴宴;今天给这个行礼,明天给那个祝寿。上次在状元楼办的什么感恩会吗?一点意义都没有,还弄了那么大的声势,白白糟蹋了多少钱财呀!
你也是个有文化,有知识,有良心的人,难道就不能有所作为,就不能干点于国于民,于咱们这个和谐社会有好处的事吗?兄弟呀,一个人活在世上,不管他多么有钱,如果只为自己吃喝穿用,寻欢作乐,那样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一辈子毫无价值,更不会有什么意义啦。兄弟,哥劝你再不要这么往下混,要发挥余热,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玉顺诚实地说:“哥,你说得对,我也觉得退休以后的生活太乏味了。没有工作,没有事干,真是无聊极了。可是,年龄到了,身体再好国家也不用,倒是关心得无微不至,照顾得周到全面,每年每月就是增福利,涨工资,一点工作都不给。
我们这年龄的退休干部,大都没有负担,领那么多的工资用不完,有好多人便吃喝嫖赌,恣意妄为;比较正经的人也变着法儿提高生活标准,买东西只挑最贵的买,吃东西只吃最有名、最值钱的;一年四季锦衣玉食,过着贵族式的奢侈生活。
我过这样的日子也觉得心中有愧,也想发挥余热,继续任教,可是,计划生育实行的时间长了,学生越来越少,教师越来越多,每所学校都是人满为患。就连风华正茂的大学毕业生也安排不完,我这年龄的人又能干什么呀?”
常大伯又说:“不一定离开学校就没事干了,大凡有所作为,心里揣着国家民族的人,不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干不完的工作,都有力所能及的事情可做。
咱们国家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国家是富强了,全国人民基本摆脱了贫困,过上了吃穿不愁的温饱生活。
但是,贫富之间的差别永远消灭不了,还有许许多多像柳枝这样的贫困家庭,经不起灾难、疾病的打击,孩子因贫辍学,完不成学业的大有人在。他们不是咱们这些老年人,穷点富点没什么,吃瞎吃好无所谓,怎么都能过去。
对于那些因穷辍学的青少年来说,那就太不公平了,他们或许会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或许会是能够炼成黄金的矿石,可惜被贫穷扼杀了,终生长埋地下,永远也得不到开发利用。
就拿柳枝的三个女儿来说,难道她们天生愚钝,念不进去书,只配在窑上干一辈子苦力吗?他们是因为贫穷,是因为一个寡妇供不起她们而中途辍学的。她们的母亲觉得对不起子女,为了小儿子能够读完大学,才要嫁给一个有工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