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骨货?华夫人与小姐人均是一震,这名称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既是真品,又哪里什么脱骨之说?”荣良才怒斥道。
华小姐当然支持荣良才的意见,附和道:“就是,你这小人真是狡猾,眼看着寻不到什么破绽出来,就编造一个脱骨货的新词,你以为我们都会轻易上你的当么?”
荆明淡淡一笑,紧紧盯着华小姐俏丽的脸庞和高耸的胸脯,笑道:“华小姐,如果说要把你这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一分为二变作两人,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华小姐天生丽质颠倒苍生,从小便得到华夫人和老爷优良的基因传统,又得到良好的后天教育,知书达礼,温良贤淑,虽然脾气叼专古怪,凶暴残忍,专横武断……”
华小姐讨厌他色眯眯的眼睛,不过听他前半句对自己的无耻的奉承夸奖,心里倒也不反感,当听到后半句对自己的贬损时,不禁怒火中烧,紧紧的盯着荆明,未及他说完便呵斥道:“无耻之尤,本小姐也是你可以评价的么?”
华夫人则笑道:“荆先生,你说画便说画,拿玉儿打趣做甚?”心里却想,这荆先生才与小姐一面之交,却能如此准确的给她定了位,几句评价甚是中肯,这丫头火爆脾气,专横武断,但是谁要是驯服了她,一定是温良贤淑。
荆明拱手笑了笑:“华夫人,我只是拿华小姐打个比方而已,绝无亵渎轻薄之意,人不可以脱骨一分为二,但是画可以,这中一分为二的手法就是脱骨法!”
华夫人听了若有所思,却是无法知道其中奥妙,又问道:“那到底如何脱骨?”
荆明干咳了两声,望着华小姐说道:“我的家乡曾经流传着一种揭画的绝技,用温水将古画泡一个时辰,等画纸泡开了之后,用头发丝从中将古画轻轻揭开一分为二,随后马上铺在干燥的棉布上烘烤,待两张画都烘烤干之后,便如变魔法一样,得了两张真品。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将会有两幅这样的图,都是真迹,但是只是一副是原件,那才是真正的真迹,而另外一副是从原件上揭下来的,也就是脱骨货!”
“瞎编乱造,那么薄的纸张能从中揭开吗?”华小姐质疑道。
荆明又色眯眯的盯着她看着,嬉笑说道:“华小姐真是慧智灵心,这个问题问得好!小生这就为你解答!”
华小姐轻哼一声转过头去,懒得理这无耻之徒。
荆明接着又道:“要把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从中一揭为二,确实太难,正因为如此,流传下来的东西不多,成功率十分低,成功案例也很少,因为没有人敢随意将一副价值连城的真迹拿去冒险。不过,只要技能贤淑,胆大心细,揭开一张古画并非不可能!”
荣公子脸色微微一愣,随即镇定道:“即便有这奇淫技巧,你如何判断我这幅是脱骨?”
荆明静静呆在原地,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
“大胆奴才,我问你如何判断我的画是脱骨货?”荣良才压着心中怒火又问道。
荆明还是无动于衷,那荣良才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吼道:“奴才,快回答我的话!”
“奴才你刚才问什么?”荆明突然快速问道。
那荣良才正气得恼火,便不假思索的接过他的话说回道:“奴才我问……”
荣良才便只说了四个字,就发现上了他的当,怒视着荆明。
“好一个奴才,哈哈哈哈……”荆明张狂的笑道,又说:“我现在就回答你这个奴才的问题。”说完却转向同样恼怒的华小姐,问道:“请问你们荣、华两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华玉思索片刻,说道:“纸张!你是说通过纸张判断脱骨货?”
荆明看着华玉,笑道:“呵呵,知我者,华小姐也!”
“呸!无耻之徒,少把我与你相提并论!”华玉娇脸愠怒,呵斥他道。
华夫人见此情形,微微笑不做声,自那次他与石先生比试时,夫人就知道他向来是在嬉笑怒骂中出其不意,因此今日便淡淡的看着他表演。
“提提都不行么?”荆明喃喃自语,又走近那副《杏花仕女图》,接着说道:“华小姐请看,这画左上角是画家自题七言诗一首:曲江三月杏花开,携手同看有俊才;今日玉人何处所,枕边应梦马蹄来。款署吴门唐寅,下钤唐寅私印阴文方印一和六如居士阳文方印。画中依山虬生的一株杏树,老干曲态多姿,新枝曲直互见,表现了饱经风霜摧残却仍然顽强挺拔之意,正是画家身世与个性的象征。画笔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做作和中断,所有线条力透纸背,细腻而豪放,正是唐寅独特手法,图中仕女居于画面主体部分,衬景绘山石、树木、坡岸、芳草等,环境清幽空旷,杏花初绽,草茵萌生,万物复苏,春天已临之境。从诗情画意推测,这幅画很有可能是唐寅在华府做家丁时,巧遇沉鱼落雁的秋香姐,花前月下怡心怡情,为心中爱慕的佳人而作了仕女图,唉……”荆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长长叹了一口气。
“荆先生怎么了?何故叹气?继续说啊!”华夫人见状,关切问道。
荆明转动着忧郁的眼睛,装做忧愁的样子,叹道:“回夫人,我为自己命运的悲凉而叹!我与唐寅同为才子,又同在华府效力,凭什么他唐寅可以遇到温柔善良的秋香姐,而我……我却为何遇到一头母老虎啊?命运真是不公!在下方才便是叹息自己。”